【你不该把最后的体力值用到保护那个男人身上。】系统的声音响起来，机械音听上去冰冷无情，【你也不该一次次给他加盾，你明知道巴基杀不了他。】

【但你体力值用尽后，所有卡都会自动进入冷却，这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吗？】

“……”

莫里不想说话，也不想思考。

因为思考和说话都会消耗他仅靠意志支撑的力量。

后果他当然懂，卡的冷却时间是12小时，而他就算跑到安全舱，也只有十二分钟。

但莫里当时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已经使用了盔甲护身挡住了那一枪。

没关系，莫里想，体力值还没真的下降到自动冷却的地步，他还有机会，只要到安全舱休息十二分钟，恢复到百分之十五的体力值，那五分体力值也够他用一次恢复如初了。

系统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冷笑着将一个页面弹到莫里面前。

橘红色不断闪烁的数字大写着：【体力值：13！】

就跟尤嫌不够似的。

随着莫里的挣扎往前爬，那个闪烁的13，竟变成了12，甚至还有往下掉的趋势！

体力值不满10，陷入昏迷所有卡自动冷却，体力值不满15，莫里无法使用恢复如初，他只能往安全舱爬，撑到安全舱撑过十二分钟。

（不去安全舱原地等待恢复也不行，天空母舰在爆炸。）

而这，还是以这十二分钟内，莫里可以恢复到15的体力值为前提！

【拉文克劳？呵。】

“……”

死到临头，这个系统竟然还在嘲讽他？

莫里苦中作乐的想，咬牙手指抠进地面，拖动着自己的身体。

母舰的崩溃已经扩散到了附近，他得尽快才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嗡嗡作响和逐渐缥缈的意识，让莫里甚至听不到爆炸声。时间仿佛被拉长了，缓慢地随着他的动作而流淌。

终于。

当莫里体力值下降到10的那刻，莫里爬进了安全舱！

倒在冰冷地面的青年颤颤巍巍的将手伸入口袋，拿出一颗糖果，可惜他手太抖了，糖果从糖纸里挤出来，他竟没接到，落在了地面。

莫里顿了顿，趴在地面将那颗糖吃了。

含着高浓度的糖块，感受着身体强行抽干力量的痛苦，莫里还扯扯唇角对系统说：“你看，我就说……哈啊……我可以……”

【……】

设定成冷漠理智的超智能系统，此刻竟发觉自己不知道如何回应他的话。

它只能安静地陪他一起盯着体力值面板。

这孩子一定会变强的，它想，比任何人都强！

……

“喂？莫里，你在哪？”

换下作战服，史蒂夫拨通了青年的电话，他靠在落地窗，背后是漫天星子，余光扫过在他公寓庆祝胜利，热闹的娜塔莎、猎鹰山姆、莎伦、和打着石膏的弗瑞等人。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

史蒂夫低头笑了一下，眼神温柔：“我知道你生气了，我没有带你去。但相信我莫里，我不让你参与并不是我觉得你能力不行，事实上你拥有的东西无数次令我惊艳，我只是担忧你会受到伤害，我——”不太擅长感情方面的美队紧绷的来回调整姿势，才用更低的声线小声说：“我当时不能在所有人面前这样讲，你明白吗。莫里，不要生气了，是我的错，拜托你原谅我可以吗？”

“……嗯。”

半响，电话里传来青年含糊的鼻音。

得到回应的史蒂夫心里猛然涌上一股欣喜，连眼睛都亮了几分。

带回挚友、毁灭九头蛇，这样的胜利和喜悦，让稍微刻板的道德标杆感性了不少，他带着自己都为察觉的亲昵和愉悦问：

“鼻音这么重是在睡觉？”

“……嗯。”

“你在哪？要不要来我这里，娜塔莎山姆弗瑞都在，我、嗯、我可以去接你。”

“……不了，我太困了，我在酒店睡觉。”

“哦……这样啊。”史蒂夫有点失落，但却更体贴的嘱咐：“那你睡吧，明天我们在复仇者大楼集合，我给你带早餐，你总忘记吃。”

“好。”

通话到这里就挂断了。

史蒂夫恋恋不舍地摩擦了一下手机外壳，随后在山姆的招呼下笑着走过去加入庆祝的行列。

另一边，一只手机也湿漉漉的滚下草坪，刚从水下母舰游出来的莫里靠在河边的大树上，满身淌着刺骨的河水，冻的他浑身僵硬嘴唇发紫皮肤发白，等待着弗瑞派来的人接应。

挤出那些尽量不颤抖的话后，他仰头看着星空，也不知是笑还是骂：

“明明我想变强，却怎么一次比一次狼狈，真是的……”

太狼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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