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正襟端坐,跟个小大人似的,眼睛却转来转去,在众人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研究,忍不住要去逗她:“远远,你真有学问,连孔子和诸葛亮都知道,在哪学的啊?”
江致远撇撇嘴:“这算什么学问?是个人就知道。”
程辉被呛了一下,坚持不懈地继续问:“你的名字又好听又有意义,是谁给你取的啊?”
“是爷爷。大哥的也是他取的。”
“那你姐姐呢?”
“她不是。爷爷说她不姓江,不归他取名。是姑姑和姑夫给取的。”
“那你姐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啊?”
江致远闭嘴不语。程辉逗她:“咦,远远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呀?”
江致远不服气:“我怎么不知道。爸爸说,姑姑本来是用‘知其柔弱’的意思,可是姑夫不喜欢,就给改了,现在,现在……就没什么意思了。”
李凯偷偷在孟繁星耳边道:“我总算明白林之若是怎么培养出来的了。这简直是家学渊源啊,你看,这么丁点大的小女孩,就把程辉噎得一愣一愣的。”
孟繁星转头看着江致远,试图从她身上拼凑林之若儿时的样子,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小了几号,肥了两圈,一脸严肃,雄辩滔滔的林之若,不禁微笑。
外公外婆怕他们拘束,聊了几句,嘱咐林之若好好招待,便拉着江致远进屋去。 江致远不肯:“我要和姐姐在一起。”外婆哄她:“乖,你不是有东西要给姐姐看吗?跟奶奶进屋拿去。”
老人一走,程辉立刻撒欢,先是追着大鹅满院跑,想摸摸他们的额头的那抹黄色,看是硬的还是软的。没有得逞,手上还被啄了一口,泄了气。一眼看到东面马棚里拴着两匹马,正在安静的吃草,学了乖,先问林之若:“它们怕不怕人?”见林之若微笑摇头,才伸手去摸马脸。那马受到陌生人骚扰,很不高兴,扬蹄撂脚,抬头打了个响鼻。程辉吓得赶紧把手缩回来,责怪林之若:“你不是说它不怕人么?”
“我是说它不怕人。”林之若故意把那个人字咬得重重的:“没说它见到同类会怎么样啊。说不定它以为你是来和它抢草料的呢。”
众人大笑。程辉一眼看到江致远手里拿个罐子,站在正房门口,不屑的望着自己,哀叹自己不幸,到江家才半个小时,居然被这个小屁孩给鄙视了三次。
江致远跑到林之若身边,把手里的罐子举给林之若:“姐姐,看。”
唐馨见是一个精致的乳白玻璃瓶,只有拳头大小,还有浮凸的花纹,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甚为好奇,凑过来看。
林之若正和傅青纶说话,只是打开瓶盖瞟了一眼,敷衍的说“不错,还挺活泼的。”,便递回给江致远,接着向傅青纶道:“我姥爷小时候家里是地主,上过私塾,还当过兵,只可惜是国民党那头的,文革为了这个没少受罪。他的一生,走过大江南北,见过朝代更替,算得上是一部传奇,就是思想有点封建,宗族观念还根深蒂固。不过,这也难怪,这个村子,大部分人都姓江,仍然还是大家族聚居的形式。”
江致远很不满意林之若的表现,转头见唐馨在看自己,便把瓶子举到她面前:“唐姐姐,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