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父亲被妖怪杀害了,的场家就大不如前了,即便有他力挽狂澜,但是各方掣肘,又没有优秀的弟子,衰落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或者说衰落已经是一个持续了很多年的过程了,经历过平安时代的繁荣后,驱妖师就在逐步走向末路。
从前的□□官和阴阳师已经逐步落寞成了驱妖师,结界,画符,弓箭,祈福,预言,求神等众多技能都消散在时间的长河中了。
各方传承都只剩下零星皮毛,留下这些驱妖师们,也就能和最浅薄的小妖怪争个高低了。
的场静司坐在堂屋中,被妖怪攻击过的右眼,在符咒的隐藏下依旧微微刺痛,给他带来了强烈的不安。
“这真得是正确的道路吗?难道真得要顺应时代,让这份技艺消失才是正确的吗?”不是向谁发问,的场静司只是在喃喃自语。
如今的驱妖师真得已经糟糕透了,没有坚定的信念,也没有强大的天赋。与其说是以驱妖为己任,不如说是江湖骗子混饭吃。
就比如这次跟着他们一起来的一个小姑娘,自己嘴上喊着要光复祖上荣耀,说着要和手里的妖怪式神做朋友,却偷偷换了式神身上的防具。
的场静司摸着被蒙住的右眼,脸上尽是薄凉,妖怪不可信,难道人就可信了吗?这些乌合之众,或许消散了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处吧!
身为近些年最有天赋的驱妖师,他也一样身不由己的被家族内的成员送到了这里,果然靠着弟子把传承发扬光大是不可能的。
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的场静司伸出手,就如同天上的明月不可得到,此刻他们的坚持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祖上的荣光只有他依旧在坚持,无数家族由于后继无人消散在了时光中,的场家也只有他这么一个血脉了。如今他要带着那些家族残留下来的知识,一起做一场恢弘的大事,也算留下自己的存在感。
闭上眼睛,的场静司脸上带着释怀悲哀的复杂表情,“马上就好了,先祖们啊,我不会带着驱妖师在沉默中灭亡。死在神明的手中,也不算辱没门楣了。”
是的,和手下那些聚拢来得乌合之众不一样,的场静司还是对自己有点认知的,借助妖怪确实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但是和强大的神明比,他们就是街边的蚂蚁。
都不一定能走到神明面前,一个照面,他们这些人就都要凉凉。
给神明带来的最大麻烦,大概就是扫尾的麻烦了,虽然有着还算强大的力量,但是的场静司却活得格外清醒。
倘若不这么清醒,他也可以像屋外那些人一样自我感觉良好,开开心心驱使几个小妖作威作福,然后在某一天踢到一块铁板然后被杀,除了临死前,都是开开心心的。
怪只怪他活得太清醒,的场静司看着天边的明月,忽然想到了那个特立独行的驱妖师,一样是家学渊源,人丁凋敝,那人潇洒的离开跑去当演员了。
不在乎传承,不和门内弟子争家产,就那么自由潇洒的离开了。或者转行干别的才是他们这些人真正的出路吧!
低头看着掌心,亲缘淡薄,一生辛劳。与其让传承因为没有后继之人悲哀的消逝,不如轰轰烈烈来一场最后的烟火。
“明天,一切就在明天,就让我给这个时代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的场静司说着打开了手机,写下一封信件,设置了定点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