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谌勾唇:“我可不记得我教过你这些。”

颜如玉又困了,他的困劲上来,便使着性子说道:“反正我不愿见你杀他。”哪怕在大佬心中,杀了公孙壶也浑然不惧,可颜如玉却清楚没有所谓惧与不惧,但凡公孙谌动了手,就是重新走回老路。

公孙家不是傻子,公孙壶的出现他们必然会去调查,或许不一定能查到他们的父子关系,可公孙壶的身份却不是隐秘。

只要这点在,公孙谌永远不能安枕无忧。

宽大手掌重新贴在颜如玉的额头,“那便不杀他。”公孙谌轻声说道。

这是颜如玉在睡着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他确实太倦了。

仍有想说的话,却还是来不及说。

待公孙谌将颜如玉重新安置好后,才出现在原来的地方。

公孙壶正被无数锁链强行束缚在半空中,越是挣扎,那锁链就更入骨髓。有锁灵链在,就算是再强大的修士都会被禁锢所有的力量,虚弱得跟个凡人似的。

他的脸色惨白,像是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折磨。

可实际上,公孙谌并未对他做什么,所有一切都是锁灵链的效果。它会持续吸收干净修士体内的灵力,任其空荡荡的筋骨干涸无力。

公孙谌慢吞吞地坐下,手中那杯热茶,还是方才那般温度,只是一去一来,便已然不同了。

“咳咳咳咳……”

公孙壶开口便是咳嗽,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几的岁数,可实际上他的年龄已有一百余岁,一百多岁的入魂境修士其实很年轻。

如果不是天底下出了一个公孙谌的话。

公孙壶:“你有了在意之物。”

公孙谌并不搭理他,反而是看着那杯热茶出神。

公孙壶也不恼,自言自语了起来,“你的眼睛很像明月……但是可比明月要无情得多,我听多了你的事迹……便认为你是那种……不慈不善之人……”

“见了,便生后悔?”公孙谌挑眉。

公孙壶微顿,旋即哈哈大笑。

“不。”他吐了一口血。

公孙壶:“我不悔。”

那幽幽悲凉的嗓音拖着暗哑,“你已经知晓我是谁了,只要我活着一日,你我便是不死不休。”

公孙谌的眼眸冰凉地看着公孙壶。

颜如玉说得不错,他是想杀他。

倒不是为了所谓的父母情,而是公孙壶必然是会纠缠不休的人。这世间有些人能轻易说服,有些人却是不能。

非但不能,还要惹出麻烦来。

公孙壶已经半疯半癫,此事如同他的执念,绝不可能消除。

公孙谌:“不。”

他的嗓音比之公孙壶还要稍轻些,“不必。”与他不死不休地另有其人,而公孙壶……呵。

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