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这怎么能一样呢?她为什么把这事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陌慎整个人突然就被一股莫名的情绪包围了,无言的酸涩涌上心尖。
“难不成还真是因为那天的事?”茗嫦一时怔愣,不过片刻晃神,又恢复之前的神态,“那件事情真的不用放在心上,怎么说也是你占了便宜,我一个姑娘家家的都不跟你计较了,你也就不要太过于执着这事了。”
陌慎低头,没能看到她一瞬间的停顿,只觉胸腔处已经集满了怒火,偏偏还不能随意对她如何。
“还真是冷血无情的人啊。”陌慎自嘲一笑,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冰冷的看她,“那你也不用管那么多,我陌家产业够大,去无名阁买下这个孩子绰绰有余,到时候这孩子之后如何,都跟你无关。”
茗嫦嘴角笑意僵住,手不自觉的安抚着小腹,过了有半盏茶时间,茗嫦忽的笑出声来,“那奴家到时候一定在无名阁恭候陌大人。”
又是一场不欢而散的相聚,好像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就没有好好说过话的时候。
月落日升。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
顾尚邶向东垭玛请辞,原因他没有多说,只是说家乡有事。
知道他一向不喜欢这种宫廷的氛围,东垭玛也没有强迫他,只是觉得身边又空了下来,好像亲近的人都走了,就剩他一个人独自面对朝堂的风雨。
因着北锡瞿的离去,东垭玛心情不太好,原本计划在东后生辰那天将两人给修成正果的两位宫仆都没有动手。
朝堂之上的斗争是越来越激烈了,很多时候东垭玛都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的,就像今天一样,首辅说什么也要给东垭玛选妃,硬是决定三天之后在众多闺秀之中选四位宫妃。
东后心里一直都知道这天早晚会来,但是当福秀将册子递给她的时候,心还是免不了泛酸。
福秀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絮絮的念叨着:“要奴婢说啊,娘娘您也是的,王上又不是外人,他是您夫君啊,这以后都是要一起生活的,这矜持内敛过头了也不大好,这选妃一事早晚都要有个结果的,您不是等于生生要将王上往外推嘛?最近的情况都传到后宫来了,王上在朝堂的压力这么大,娘娘您又不会体贴人,这之后可要怎么办才好啊?”
东后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心里早已经是急得火燎火燎的,她也想跟王上多说话接触啊,但是每次一看到他,脑子就一片空白,不大能转的过弯来。
“奴婢也清楚娘娘的这怪病,但是您好歹也经常主动去看看王上吧?王上不来,您就不去找他,这样下去,哪个男人能受得了啊?何况他还是王上,总是拉下身段来找您也说不过去啊。”
“……”东后默了默,翻开了手中的册子,看着上面的各家闺秀的资料画像,“本宫不是担心王上在忙事情不便打扰吗?耽误了王上办事,不是更糟糕吗?”
“诶,这奴婢可就要替王上说话了,即使王上在办事,您亲自去送送茶水滋补汤什么的,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啊,您不去;几次都听宫婢说王上在花园还是书房里看书画画,这话都传到这凤仪宫里来了,娘娘还不明白王上意思?奴婢也提醒过您的,可您就是别扭着不去啊,现在好了,朝臣要给王上选妃了,娘娘您看怎么办吧,反正这宫妃是一定要选了。”
东后有些迟疑:“可是就这么几天,也做不了什么吧?而且本宫需要时间……”即使她去了,总不能就这么快的热情起来吧?
见她心思有所松动,福秀再接再厉道:“只要娘娘您跨出这一步,之后的事又会有多难呢?难不成真的要等这些人进宫,当着您的面,跟王上如胶似漆的吗?”
“……”听了这话,再看着手里册子上的各个美人画像,东后心中是越发酸涩,最后是怎么也看不进去了。
福秀也不想说这话,但是看着自家主子对这些感情方面这么不懂,心里也急啊,总是要刺激一下试试吧?
殿里静默良久,东后忽的用力合上册子,起身道:“去福阳宫。”
福秀简直要落泪了,果然还是要给她下一剂猛药才行啊,不然她是不会主动去做的。
早就吩咐了人备了茶点,就等自家主子一声令下了。
东垭玛正烦心着呢,也不知道册子递到凤仪宫,妙锦会是什么反应,不过想想也是,她应该是平静的接下来,然后将这件事给办好的吧?
即使知道她会是这种平淡的反应,东垭玛还是隐隐怀有一丝期待,总想她能给点反应,哪怕是生气也好过她那无悲无喜的性子。
殿外传来细微的交谈声,随后就看到高大监提着食盒进来了。
东垭玛眉头倏地一皱,“孤没叫御膳房的人做东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