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个梦。
楚俏清楚的意识到这是一个梦,她想醒过来,可是感受到现实的身体像是失了重力,连睁眼都变得困难。
被压的难受,楚俏努力半睁开眼,模糊的看着被床帐挡住光线,一片昏暗的空间。随后,就像是被谁又给扯到了无尽的黑暗里,在梦魇中不断的沉浮,挣扎。
直到感觉累了,才彻底的沉沉睡去。
再醒来,感觉身上被人用马车碾压了一遍,浑身酸痛无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真是糟糕的一个梦…”
楚俏开始足不出户,日日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沉默不语。吃饭洗漱也如同行尸走肉一样任人摆布,整个人像是被谁给抽走了灵魂的娃娃。
南明义来看她,楚俏也是提不起什么精神。
在宫里处处都要受到约束,时间久了,楚俏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深处其实藏着一丝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恐惧。
长期在宫内,并不能完全真正释放自己心里的不安跟烦躁,找不到一个发泄点,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狂躁。
近来宁溪晨明显感觉到楚俏的耐心没有以前那么好了,担心是治疗面瘫之症留下的后遗症。
“你最近是不是夜里睡不着了?看你面色很是憔悴啊。”
“我没事。”楚俏翻了个身,蜷缩着身子背对着宁溪晨。“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就好了。”
楚俏抗拒跟他们说话,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朝他们发火。
楚俏强忍着突然冒出来的焦躁情绪,深吸了一口气,道:“溪晨,你跟顾尚邶回永安巷吧,我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没什么大问题了,前些日子易阳来信,不是说想你们吗?这也快到年关了,你们差不多也要回浮寻山跟宁叔聚聚了……”???c0
“你这样我们怎么放心回去?你让我怎么去跟雀语师姐她们交代?”
宁溪晨非常确定楚俏心里有事情,想不到北锡瞿的离开会让她变成这幅样子。
“求你了,回去吧……”楚俏痛苦的用被子盖住整个头部,从被子里传出来的沉闷声音里,压抑着无法言说的感情。
顾尚邶推门而入,手上拿着两封书信,面有喜色,“浮寻山来信,说焦苓前些日子清醒了一阵。”
听到焦苓的名字,楚俏掀开被子半坐而起,“是不是有给我的信?”
天知道他们等焦苓清醒等了多久。
“是有一封信是焦苓写给你的,但是焦苓并没有完全好转,还是糊涂的时候居多,不过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消息了。”
顾尚邶说这话的意思是,这封信里的内容可能会有些乱,因为可能是焦苓在不清醒跟不清醒之间写的信。
楚俏没管那么多,接过还未拆封的信件,急急的撕开浏览。
俏儿亲启:
听雀语提及你去了宫里,认回了生父,师姐很替你高兴,但是,你不要在志源城久留,那里非常危险……
写到这里就断了,后面黑压压的画着什么。
大概是焦苓正写着书信的时候想到了不好的画面,又失了心智吧……
宁溪晨看着信笺底下这毫无规律的涂鸦,越看越疑惑:“阿苓姐姐这是画了个人吗?”
楚俏闻言,又仔细的拿着手里的信笺,看那鬼画符一样的涂鸦。
被涂黑的半张纸上,隐约可见画的是个披着斗篷帽子的人头,只是脸都被涂黑了,看不清样子。
“这个难道就是将阿苓姐姐变成那副样子的那个人吗?完全看不清脸啊…”
楚俏将手里的信笺揉成一团,“你们回浮寻山吧,我这里不用担心,父王有派人保护我的。”
见宁溪晨想拒绝,楚俏满眼坚定的看着她道:“志源城里这么久都找不到原因,现在阿苓师姐情况有所好转,我要从师姐那边知道具体情况,我不方便出宫,你们回去帮我看着她一些,随时书信联系。”
“找雀语姐姐她们跟你联系也是可以的啊,你一个人我真的不放心,瞿儿也不让我们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