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一声令下,我便可将你立即斩杀!?”
“谋逆?”殷破白一声嗤笑,眼角搀杂了冷嘲热讽,自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语气却是与脸色毫不搭调的冷:“真正想要谋逆的,恐怕是昭和郡主吧?!”
早知拿殷赛雪开刀会把殷破白给引出来,此时,蓦嫣依旧是那一脸平静的表情,对于殷破白的指责不怒反笑:“本郡主乃是卫王之女,即便是没有陛下的遗诏,身为萧氏唯一的继承人,登基继位,也份数应该。”说到这里,她那琉璃一般璀亮的眸子斜斜一睐,冷不丁地射出摄人寒光,“本郡主犯得着造反么?”
“陛下一旦驾崩,你的确便是萧氏唯一的继承人了——”似乎是听不懂蓦嫣话中“名正言顺”的证据,殷破白突兀地哈哈大笑,言语由原本的含刺藏针升级为了夹枪带棒:“只不过,由此,更能看出你不怀好意!前些日子,你也不知用何种方法魅惑陛下,让他如同中了邪一般废了我妹子,想要将你立为皇后,尔后,陛下又像是发了癫,竟然将我殷氏一族近乎赶尽杀绝,如今,陛下突然在边陲小镇上驾崩,可在这之前,竟然事先在京师留下遗诏,要将帝位与你,这一切,如此蹊跷,难道,陛下事先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殷破白一番抢白,自唇缝里一个一个挤出字来,平日敛藏得极好的暴虐霸气如今毫不掩饰地迸发,带着显而易见的恨意。末了,他眯起眼,直指蓦嫣,双眼射出凶厉的精光:“妖女,只怕,这一切都是你瞒天过海妄图谋逆的阴谋!”
蓦嫣看他如愿地上了钩,心湖里暗暗划过了一丝满意的涟漪。
当初,她在萧胤尚昏迷之时便对外公布萧胤已经驾崩的消息,为的就是要落人口实,诱出那一票居心叵测的人。只不过,她绝不相信殷破白有如此城府,竟然能周详地策划一切,引得萧胤也险些上当。
所谓放长线钓大鱼,她一定会揪出那至今隐藏在暗处的始作俑者!
“阴谋也好,阳谋也罢。”拍了拍袖子,蓦嫣睨了他一眼,故意做出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傲神情,似是嘲笑他不自量力,存心要激怒他:“空口无凭,凡是都得要拿出证据来,你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会信你的满口胡诌疑神疑鬼?!”
“证据?”殷破白笑得更为得意了,他不怀好意地瞥了蓦嫣一眼,撇撇嘴,啧啧叹息:“待得你身首异处,要什么证据粉饰太平,还不是都任由我说了算?”话音未落,他便冲着聂云瀚使了个眼色。
电光火石之间,聂云瀚抽出佩剑,一气呵成地架在蓦嫣的脖子上!
“聂将军!”蓦嫣故意大声惊叫,做出一副没有料到聂云瀚会反骨的表情,不明就里地瞪视着聂云瀚那握着剑柄的手,似是甚为迷惑。
好吧,她承认,聂云瀚的演技可以睥睨奥斯卡,萧胤着手编写的剧本足以问鼎金棕榈,而她,在这一出剧目中,饰演的也不过就是个杯具的花瓶角色而已。
而萧胤这个走一步算三步的极品腹黑,似乎是早就算出她会把一切权利移交给他,由他掌控大局,竟然早早地就暗中与聂云瀚商议好了很多对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亏得她这些日子以来还以为他是安心认命做她的男宠,没想到,自己才是个被蒙在鼓里的花瓶!
聂云瀚仍旧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深沉样,不太在意地耸耸肩,狭长的鹰眸微眯,故意靠近她的耳畔,吊儿郎当地回应:“郡主,你承诺事成之后为我封侯进爵,这固然诱人,不过,再怎么说,始终是位在人下,为人臣子,而国舅爷承诺与我江山共享,平起平坐。”维持着一贯的悠闲,可他那架在她脖子上的佩剑却像是刻意威胁一般逼近了一分,慵懒的嗓音犹带着浓浓的笑意:“两相权衡,我还是决定做个识时务的俊杰!”
蓦嫣带到慈云庵来的人,除了那正在瑟瑟发抖的司礼监太监,其他的士卒俱是聂云瀚的心腹,所以,此时此刻,蓦嫣如同待宰的羔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