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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能够凄艳无比地死在婚礼之上,这,不是更容易激起他人义愤么?”

看着她颇为自得的神情,他薄唇微扬,眉宇含笑,眼神炽热如焰,若有所思地一寸寸在她的身上燃烧:“那么,你又从何而知,那毒酒是被我给换掉的?”

“我可没说毒酒是你换掉的,你这算不算不打自招?其实,我不确定,只不过是见你太过镇定,胡乱猜的。不过,你现在不是被我给套话套出来了么?”她狡黠地嘿嘿笑个不停,俏皮地眨眨眼,有几分邀功的得意洋洋:“我这么做,你也可以摆脱遭胁迫的被动境地,所以,你应该是乐见其成的,我说的对吗?”

“你的确不笨,不过,而今耍的都是小聪明,却不知,这世间,只有傻人才会有傻福。”叶楚甚摇头喟叹,听不出究竟是讽刺,还是褒扬。他缓缓踱到太师椅上坐下,静静地阖着眼,仿佛正在假寐,半晌,才继续开口:“那么,接下来,你又打算怎么做呢?”

“说实话,下一步要怎么做,我暂时还没有完全想好。”蓦嫣习惯性的抠了抠轮椅的木把手,全然没有发现,那木把手上已经满是她指甲划伤的痕迹:“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咯!”

她做人向来崇尚八分生活哲学,所以,她极少有大喜大悲的时候,做什么都是不急不躁的,给自己足够的缓冲空间。

“走一步算一步?”他慢条斯理地起身,眸中的高深莫测郁结为山雨欲来前的阴霾,一寸一寸席卷散布开来:“你有没有想过,如今,你再无利用价值,倘若萧胤打算要过河拆桥,你又当如何?”

“他,应该不会吧?!”蓦嫣眨眨眼,将话回的小心翼翼。说实话,她最担心的也正是这个问题,对于萧胤而言,她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的。

倘若细细说来,那么,她如今的所作所为,的确称得上是在孤注一掷地豪赌。

“萧胤是不是省油的灯,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咬牙紧盯着她,眼中明明燃烧着古怪的愤怒,却像冰一般冷彻心扉:“你该不会天真到,以为他那含情脉脉的模样是出自真心的吧!?还是,你真的喜欢上他了?!”

蓦嫣一时踌躇,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究竟喜不喜欢狸猫,这,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正当此时,书房外响起了有节奏的叩门声。

听见外头传来清晰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像是一种早有约定的暗号,叶楚甚微微一愣,似是有什么不妥,立刻噤声,一把抓起坐在轮椅上的蓦嫣,将她塞到书案的下面,至于那轮椅,也被他藏进了一个空柜子里。

确定没有一丝破绽之后,他才打开书房的门。

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外,衣角浆洗得有些发白了,看那儒雅俊逸的五官轮廓,与叶楚甚有八分相似。

叶楚甚低垂着头,神色自然,直到那中年人进了书房,这才压低嗓子,轻轻唤了一声。

“爹。”

蓦嫣被叶楚甚塞在书案下头,那里空间本就不大,她蜷成一团,屏住呼吸,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早就听说过前左丞相叶翎之名,可是,来到徽州这么久,就连在方才的婚礼之上,也没有见到他的踪影,不仅如此,整个叶府的人,就连叶楚甚,也从没有提起过叶翎的行踪去向,她甚至认为,叶翎已经作古了。而今,叶翎突然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叶楚甚的书房里,而叶楚甚又一副如此谨慎小心的模样,这一切更是令她疑惑不解。

这两父子,是否也是有什么不轨图谋的?

“今日的婚礼风波不断,陛下对昭和郡主似乎有非同寻常的感情。”叶翎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温和,可是,那表面的温和之下,潜藏着的反而是任谁也看不透的诡谲:“楚甚,你有何打算?”

“如今,这场赐婚的闹剧也是时候就此收场了。萧胤臊了我们叶家的面子,还想平白讹诈八千万两白银,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满足他的。否则,他会以为,我叶楚甚当真那么容易遭他胁迫。”叶楚甚微瞇着双眼,心里倏地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微光,薄唇上却随之扬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好歹,这银子也是流血流汗,一分一分赚来的,既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