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又僵了两瞬,抬手摁着心口——我的酒啊!

我辛辛苦苦、抠抠搜搜攒下的酒啊!

不过想到酿酒的人已经回到她身边了,似乎就也没那么心疼那些酒了……怎么可能!

金陵可不长海棠果,锦心扶着婄云的手慢吞吞往屋里走,琢磨着明年夏日要叫人从北地多运些海棠果子过来。

新宅的庭院里搭好了葡萄架,可以把这边的葡萄藤也移过去,酿些玫瑰葡萄酒似乎也不错,茉莉花香与葡萄的甜香融合在一起也是一番不错的滋味。

总归来日漫长,有许多清闲时光能供他们慢慢折腾满园花木果草。

婚期在十九,是个吉日,成亲那日文从翰送嫁,家里人倒是没怎么落泪,本来亲戚们看着称奇,结果这头花轿一出,见文家人也流水似的上轿,忙匆匆拉住一个问,才知道那姑爷自言在金陵孤寡一身无甚亲友,请了文家众人到那边观礼饮宴。

这可不奇了?几十年金陵城里也没有这一例,只能看着车轿离去了,半晌才有人道:“文家这老四好命啊。”

“可不是吗?”周遭稀疏地响起应和声,这边第六挂鞭炮还没放完,噼里啪啦地一路响着,望着车轿远去的影子,这些本是来看热闹的亲戚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好像原本文家唯一一个能叫她们感到庆幸自傲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会令她们羡慕的地方。

承恩公夫妇并未在成婚当日受礼,其中多少有当朝帝后的缘故,拜了天地后贺时年牵着红绸,结结实实地向在旁观礼的文老爷、文夫人与徐姨娘磕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