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乌黑的长发落在她的脸侧,身上的人红唇明眸,面染桃色。
喝醉了的倾姬,好像从冰山变成了春水,格外黏人娇媚。
“你为什么不看我了?”
花颜不动声色地思考到底是魔息会让她死的更快,还是被倾姬莫名其妙的纠缠让她死的更快。
听见倾姬突然软糯的声音,感受到心跳又陡然失序后。她瞬间作出决定,再睁开眼时眼瞳里是一片幽深的黑,嘴角溢出丝鲜血。
她悄无声息地拽碎铁链,趁其不备将俯身在她肩上的倾姬打晕。
瘫在床榻上的花颜吐了口浊气,额间的虚汗直冒。
运用体内魔息的后遗症让她虚弱无比,尤其是脑海中有雌雄莫辨的声音一直叭叭叭说个不停。
她从倾姬的桎梏下抽身离开,站在床边思索。现在把倾姬送到陆稚延身边,陆稚延会不会放她一马。
好像不能.....
这个认知让她有些烦闷。
“杀了她呀,花颜。”
“你不杀她,她之后可是会杀了你。”
......
烛火摇曳,余晕徘徊在她的身周。
身形单薄的姑娘垂着头思索,黑色的纹络从她的脊背浮动游走攀上她的侧脸。
杀了倾姬,陆稚延还是会杀了她的。
这可不是个好办法。
她勾起嘴角缓缓笑开,快速地披上倾姬的外衣跑回自己的院落又跑回来。脸色本就苍白的姑娘经过这一番来回折腾,四肢无力地坐在床边缓着气,汗水打湿她额角的碎发。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黑黢黢像煤球一般的小虫子。
本来莹白的小药虫去了药浴之后,不仅变胖了一整圈、颜色也变成了黑色,而且连气息都发生了变化。
原本温吞养息的药虫,体内充斥着魔气,估计是被她给影响了。
因此,花颜便趁机按照之前在反派屋里翻出的小秘籍,将其炼成了一条蛊虫。
──同命蛊。
如果她死了,倾姬也会死。
如果是这样,倾姬还会杀了她吗?
陆稚延,还下得去手吗?
用一个目的不明、古里古怪、莫名扬言道心悦她的万人迷,来换取一个生存的保障,她觉得没有错。毕竟原剧情中,在面对为她迷醉要生要死的反派时,倾姬可并没有多看两眼,还不是直接一剑逼其入了魔?
心机万人迷,不安好心。
已经魔化的手指苍白细长,上面覆着宛若游蛇一般的黑纹,尖利的指甲划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进同命蛊的口器中。
顿时,一条热烈而又火红的灵丝从黑虫中探出,缠上花颜的指尖钻入伤口处。
她捏着黑虫,按上倾姬的手臂。稍一用力,尖利的指划出一条细长的口子。黑虫像是受到蛊惑顿时扭动着钻了进去。在就在钻进去之后,细长的血口快速愈合,压根看不出丝毫异常。
远处传来了破风声和脚步声。
动用魔息的花颜五感格外敏锐,而对于这种力量的使用让她有股亲切的熟稔,仿佛这力量合该是她的。
她身形一闪,离开了倾姬的居室。
【宿主,她走了。】
就在花颜刚踏出的一瞬,倾姬悄无声息地睁开眼。
来的人是陆稚延。
倾姬醉酒,身边还有个“心怀不轨”的人,她必定会来。
果不其然,花颜刚匿了气息远去,陆稚延紧随其后进了倾姬的院落。
而远不同于花颜在时那副昏睡不醒的模样,陆稚延走进居室便见倾姬捂着头坐在床榻边。好似是已清醒过来。
暖调的烛火落在她的脸侧,浮起了一层极不真实的朦胧,本是清雅无伦的面容被描摹地丽色姝艳。
那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着,不知在想什么。听见有人来,眼眸流转间却是疏离和淡漠。
“师父,你.....”陆稚延妖冶柔媚的面容上是满满的担忧和落寞。
倾姬看向她,站起身举步错肩而过。
“为师没事。”
说完,她朝门外走去,徒留陆稚延一人站在原地,眼神逐渐阴鹜。
又是这样,师父每次都对她这样冷淡。
她不想这样……
她想让师父只看着她。
........
倾姬揉着额角,缓步走在夜幕下。若是有人细细观察,便会发现她的步伐不似平时矫捷,有些虚浮。
【宿主大人,花颜给你种下了同命蛊。是否需要消除?】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