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震撼,反而哑了声音。

良久,她才幽幽道:“阿志,为什么是50年。”

杨志低声道:因为,50年以后,他已经走不动了,或者已经去了找她。”

小雯紧紧抱着杨志。

幸好,那个人还在自己身边。

“那个女人是他的谁?”小雯问得小心翼翼。

“他的妻子。”

小雯微微一笑,心里仿佛堵了颗石子,这时才算安稳。

妻子。这样的感情,该给妻子,而不是别的人。

“对了,阿志,有一个事儿,很奇怪,只是我一直想不出那奇怪的地方在哪里。”

杨志笑道:“哦?”

“蚊子,你说。”

小雯道:“你说我和悠言看上去年纪算是相若吗?”

杨志点点头。

“那为什么易先生却独独那么留意悠言?”

易先生。

其实,不姓易。他的名字是路泓易。只是,很多年前,有一个人总喜欢叫他阿易。

而这个地方,她身故的地方,他便随了她的喜好。

时间苍茫。

这些年间,这小旅馆也几经装潢,除去这个房间,还保留了原貌。

男人端坐在床上,打量着房间的每一处摆设。

床榻对面,是一台老旧的电视机。旁边的小茶几上,是老式的热水瓶和杯子。

窗帘,褪了色。

只余下些散碎的花纹图案,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似乎,原本该是姹紫嫣红。

只是,如果他的妻子和女儿在这里,他想,她们能辨别出来这原来的繁华。

他的妻,叫迟筝。

在嫁他之前,是最负盛名的天才画家。

一朝,洗手做羹汤,为他。

窗子留了缝隙,有风进,把帘吹得半开。窗外,是莽莽的山。

这个房间,风景独好。

能看得见,如琴湖。

一泓净水,像极了一池子的泪。

十多年前,她是否也坐在相同的位置,远眺过外面的景色,然后勾勒出一幅幅画稿,去铭记岁月如白驹过隙。

眼角,湿了。

出身名门,任过外交官,衣香鬓影,谈笑风生,玩的是文字的游戏。

求,字字如珠玑。

可是,原来,不管时间过了多久,只要想到她,他还是会疼。

干涸的眼里,还是能流出泪。

熄了灯。

任回忆,如黑暗,把人扯入深海。

还是在初见的月照松林。

距离那里并不太远的地方,有一间庐山影院,播影着一个片子,叫《庐山恋》。

电影上画,已年余。还一直在播放。

这一场电影,不知道,还会播放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