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写本,隔天早朝一本奏上。
圣上闻听先有人命,后有械斗流血事件,雷霆震怒,传令宣柯三爷上堂自辩。
却说柯三爷上得金銮殿,一番答对,只说大嫂之死乃是天灾,人间惨剧,已由祥符县衙查验定案,死者为大,希望大家不要再打扰。至于械斗,自己远在京中,丝毫不知,同时磕头罪错,承认自己旬日对家人教育规劝不够。
一时又宣结果祥符县令上堂作证,言称经仵作检验,王氏确系失火被烧死,口内有烟火,四肢弯曲,有爬行逃生痕迹,只是火势太大,逃生不能。
可是御史死死咬住小妾失踪一事,又有左右另居供认,柯三爷寻常对待王氏十分恶劣,非打即骂,与小妾同进退,有宠妾灭妻之嫌。
因为柯家三房未分家,这治家不严罪名,名正言顺落到柯三爷身上。
御史又跪可又磕,掷地有声,柯三爷所没有直接责任,可是身为朝廷命官却任由家人聚众斗殴,无颜为官,应该罢免。
幸亏当堂有王丞相一党官员极力保奏,大伯子房中事,小叔实难干涉,械斗之事也是王家挑起,柯家没有伸着脖子受死的道理,倘真那样,今日就不是伤残,而是死亡了。
最后圣上让吏部拟折,对柯三爷予以处罚,连带大房两个儿子也要一并惩处。
最后柯三爷一力承担,言称侄子们总有错,也是情非得已,子不言父过,二来呢,自己身为叔叔没有好生教导,情愿自己受罚,不要牵连孩子们,孩子们还年轻,还可以为国家社稷做很多事情。
这一说,很多中立之人也同情起柯三爷,因为柯家有老爷子在,犯事是大房,柯三爷作为儿子,作为弟弟,哪能指责父兄呢?
圣上也觉得柯三爷冤枉了点,没有金口直断,只交吏部酌情处理。
吏部领命,觉得柯三爷实在冤枉,有心维护,不过为了缓冲,余尚书提议柯三爷避其锋芒,暂时回家休养一段,等风头过了,明春官员调配,再保举他复出。
退居以避锋芒?
官运亨通个柯三爷觉得自己一下子从云端跌落尘埃。顿时寒从脚下起,怒向心头生,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心里只恨,王氏
柯三爷这些年春风得意,也踩过人,也被人眼红过,如今当然要被人踩回来,眼红别人了。柯三爷这人每日跟下官交往,批复文件,处理事务,言出必行,令行禁止,已经习惯了,陡然消停了,浑身不自在,出门闲逛,总会遇到故人,虽然方三爷楚翰林偶尔过府来探视,饮宴,架不住人家有正经事,不能天天过府陪他消磨。
楚景春更是好意推荐,叫柯三爷闭关这点时间,索性去白鹿书院授课,一来打发闲暇,二来可是多认识预备官员。
只是柯三爷爱做的是利国利民之事,觉得讲经说道太小儿科。也不回绝,只说父母年老,要回家尽孝道。
其实是不能即刻官复原职,觉得面子不好看,在京城也呆不住了。正好借口回家孝敬双亲,与城中同僚作别,带领一家子回乡探亲去了。
瑶草觉得父亲就该跌一跌,清醒清醒,也好彻底认清谁是助力谁是累赘,也好看清妻妾的恶处。瑶草以为是新小妾被杨秀雅田氏王氏打压太过泄愤纵火。
方氏这一次十分镇定,反而安慰瑶草:“如此甚好,听说洛阳知府病老祈骸骨,我已经请托了尚书夫人,争取明春将父亲外放到洛阳去,我们一家子都去,远离京城是非堆。”
要饭的也有三个知心人,柯三爷这些年倒结下了几个真心朋友。头天晚上同年们酒宴饯别,柯三爷纸盒的醉醺醺方归。
这日离京,竟然有人在城外设宴与他酒水践行,瑶草耳听得人声喧嚣,举目观看,原来是祥符县下受过柯三爷厚待的学子,其余还有方三爷方英勋父子,同年楚景春,门生杜翰林,赵翰林。
其中宋必武小朋友,是专程来送瑶草,他走进作揖:“灵儿也问姐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