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草吭哧半天,眼里又有了水汽,红脸低头給柯老夫人认错:“孙女犯错了,爹爹不理我,我就出来了。”
柯老夫人笑了:“怎么?又跟你哥哥们淘气乱插嘴,叫你父亲赶出来了?”
瑶草因为前生学过经史子集,见堂兄有时候接不上挨尅,有时候难免多嘴提示,被父亲亦真亦假尅过几次,之前每次都是柯老太爷为瑶草取保,纵得瑶草胆子慢慢大了。所以柯老夫人以为瑶草故态复萌,挨了挂落。
瑶草扭捏道:“这次不是,我去书房给爹爹堂兄们送点心,以便跟爹爹请教学问,不成想碰见简小燕表姨,是我不该笨手笨脚给她倒茶,结果把茶水洒她儒裙上了,致使简表姨生气走了,爹爹就生气了!”
柯老夫人闻言皱了眉头:“什么?简小燕?她到你爹爹书房去做什么?”
听出祖母声音似乎有些不悦,瑶草眼睛亮一亮,翘翘嘴角,道:“大伯母身子不是不舒坦吗,让表姨送大堂兄二堂兄去书房找爹爹问功课来着,她就去了。”
却说瑶草记得前生祖母力主简小燕入门,这会儿就爱你柯老夫人沉思,她以为祖母也生气了。心中顿时茫然,暗笑自己忒多情,还试探什么,柯老夫人原就是贱人一伙子,自己太嫩了,这一点小小伎俩,祖母爹爹如何看不破了?瑶草心头一点希翼顿时灭了。
不过为了达到自己母的,瑶草绝不会轻易气馁。心里盘算着,大不了你们而言恶意,我虚情假意就是了。眼珠一转,忙着补救,拉着柯老夫人衣衫小声哀求:“祖母,孙女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好好招待客人,结果失手了。孙女不敢回去,怕娘亲不高兴,又怕父亲大人,这才来找祖母。倘祖母也生气,孙女,孙女”
瑶草低着头,慢慢眼中又盈满了泪水。
看客们别怪瑶草泪水来得快,其实要瑶草落泪很简单,她只需任意想起一件前生简小燕作践自己之事,都可以流几缸眼泪。
却说柯老夫人闻听瑶草之言,知道大媳妇不听劝告,执意要参合老三家事,名着为把自己妹子塞进来享荣华,其实因为嫉妒老三家里,想要打击老三媳妇,给她添堵。
其实之前柯老夫人为了子嗣计,原准备在三儿子中举后替他纳妾,但至少要等老三家里这一胎生了再说,倘若生下男胎,那么三儿子便不得纳妾了,即便要纳妾也是买断贱妾。想到王氏打算,柯老夫人只是冷笑,像她这般谋嫡鬼胎却是要不得。
柯老夫人虚眯起眼睛,心里只骂柯王氏,看来自己只对她禁足是惩罚的轻了,她自己不能出动,派了替身出来捣乱来了,这个狐狸精倘若纠缠得老三,老三还有心思攻读吗?老三若真跟简小燕有了首尾,自己柯家书香门第决不能不认,定要负责,这一来,三媳妇还能平安生产呢?这个恶毒的东西,她这是要败坏老三,败坏柯家,看来这个王氏活得太舒坦,得再敲打敲打了。
柯老夫人沉浸自己思绪,浑不觉瑶草哭了。
还是大丫头谷雨一边看不过,叫了声:“老夫人!”
柯老夫人这才拉回思绪,惊觉瑶草哭了,知道自己不言不语吓着小孙女,忙着搂了瑶草替她擦泪:“嗳哟,这多大的事情,祖母亲自送你回去,看她们那个敢骂我的乖孙女儿。”
瑶草还以为柯老夫人哄骗自己玩儿呢,谁料她竟然真的躬身背起自己。
说起来这柯老夫人与别家老封君不同,她在方氏进门之前,一直亲力亲为操劳忙碌,身板儿结实有力,不似一般享福之人那般软绵。背着瑶草混不费劲儿。
却说瑶草趴在祖母背上,一时心潮澎湃,泪水汹涌,这事儿之前从没有过,她不知道祖母这般爱惜是真是假。倘是真,前生因何要为先奸后娶的贱人撑腰,力挺她进门,从而逼死自己母亲?
却说方氏见柯老夫人背着瑶草,清明谷雨一左一右搀扶而来,忙着这起身相迎,不由眼窝发热。手里忙着替柯老夫人擦拭头上水珠,嘴里拣着错:“都是媳妇没好好教导草儿,让她淘气去扰婆婆清静,劳您诺大岁数弯腰驼背倒来背她,真让媳妇羞惭之至。”
柯老夫人摆手笑道:“我疼自己孙女,你有什么错,你把老三照顾这般好,又把三丫头叫得这样乖巧懂事,现在有怀着我的大胖孙子,依我说,你对柯家有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