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来,大部分小学员都是流亡来的灾民,还有就是一些开通一点的家庭,请不起私人先生,又没有书院收男孩,才把儿子送来,最让太平哭笑不得的就是那些深闺大家的少爷们了,纯粹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军事政律院的学员教员甚至她自己都是他们考究的对象。她怎么无论到哪做什么,都能让人跟引申出婚介所的功能?难道她身上贴着媒婆的标签?还是这年代的人真就这么缺乏交流场所?
太平嘀咕着抱怨,侍书等人低头偷笑,总不能老实说,因为“子夜”名声在外,所以人家都乐意跟她凑热闹,都金子招牌了……
“格物院不是正缺启蒙教员么?那些孩子识字什么的都让他们兼着吧,琴棋书画都可以教一点嘛,反正也是闲着。”太平皮笑肉不笑的道。
“那要给发薪水么?”总理财务的君橒问道。
“还薪水?我可没收他们的介绍费!”太平瞪大眼。
大伙儿爆笑。
“能有这种精神头,很不错嘛。”钗嬷嬷一派老态横秋状。
“这学院,我自己看着都乱七八糟四不象,也就是燕云百姓才会对我这般盲从,先辈余荫如此之厚,那无字碑实在该多跪跪。”太平颇为感叹。
情况实在出乎她的意料,格物院军事院就不说了,就连政律院也短短几天就收了有两百来人了,这可都是些秀才举子,半只脚踏进了官途的人!她实在无法相信,就凭三位大儒讲学,一位前邢部尚书院长,她这让人一头雾水的东西就能比正规的书院号召力强了。
已经在格物院任职教,也就是太平口中启蒙教员的梅翧抱着书卷进来,正好听见,笑道:“主上未免过谦了,旁的不说,就说这政律院的举子们吧,有一大半倒是冲着主上您的讲学才来的,这皇上太后亲口赞的大姚第一才女的名头,可不比那些个大儒们逊色了。”
太平苦笑,比起政律院讲学,她倒更愿意去格物院给孩子们上课,毕竟成人的观念不是那么好改变的,儿童才是最好塑造的,只是她前世就没用功过,小学初中都能勉强教了,到了高中的数理化就只能望天了,希望到时候民间的人才挖掘能有所收获。
“小姐,为什么这么着急开设学院?”少安已经疑惑很久了,她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军队不是么?学院么,小姐有这方面的兴趣,大可以等战后再说,现在怎么看也不是合适的时机,小姐已经忙不过来了,这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军事院培养军官这想法不错,只是这政律院和格物院,老奴就想不明白了,尤其是格物院,实在太耗钱了。”钗嬷嬷也道。
太平接过侍书的递过来的冰毛巾擦了擦脸:“格物院是一定要的,不论战局成败,思想的种子得播下去,文化不灭,民族不绝,即使我们败了,民族也不会停滞进步,这些你们现在不懂,等过个十年二十年,这一批人成长起来了,大概就可以看明白一点了。”
众人大多还是没听懂,但都配合的点了点头:“那政律院呢?”
太平掩下眸:“一文一武,政律院跟军事院的目的基本是一样的。”
“我们不需要这么多文官呀?”独孤箐道。
“人才的培养储备是不能懈怠的,现在不要,三年后呢?想想姒国那块比大姚小不了多少的土地,一村一县一州一府一省一郡,我需要多少官员……”
何况她的剑既然亮出来了,那就绝不是区区一个姒国可以让它回鞘的,她的野心远比所有人能够想象的更为庞大……
“主上确定三年后她们一定撕毁合约打过来?”
太平淡淡一笑:“三年后她们不过来,就该我们过去了。”
在座诸人不是称她小姐的家人,就是唤她主上的臣属,听她这么犯忌的话,没有谁觉得有什么不对,倒是都被太平从未如此明晰过的庞大野心给吓着了,她们以为小姐不过只是想要一场永诀后患的战争,或者也许大概有可能被逼无奈让大姚的皇帝换换姓,现在听来,小姐这是打算灭姒国种族呀!
自古以来游牧民族跟农耕民族的战争,富庶的农耕民族总是拿掠夺成性的游牧民族束手无策,汉朝的武帝,曾经取得过前所未有的大胜利,将游牧民族驱逐万里,但付出的代价却是倾尽一国之力,穷兵黩武的拖垮了一个强大的帝国,其后历朝历代,游牧民族的祸患更是从未更除过,直至今日,大姒已然建国立都,跟中原分庭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