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掉手套,蹲下身去,用双手圈住他的脚踝。
那双手很白,手指细长,却很有力量,指腹沿着他腿部结实的肌肉按揉,一点点从脚踝移至膝弯处。
路西野垂眸看他。
那头乌黑的发上慢慢染了一层薄薄的白,一截白皙的脖颈露出来,暴露在风雪中。
漂亮而脆弱。
让人想要握住他,笼住他,珍藏他,在没有风雪也不冰冷的地方,让他安稳而惬意。
路西野强忍住想要伸手触碰他的冲动,只把手悬在他的脖颈上方,挡住了那一小片风雪。
被冻结的血液终于流通起来,双脚慢慢有了知觉。
他说:“好了。”
江随风停下手里的动作,起身将棉服脱下来,要往路西野肩上搭。
路西野抬手挡住他的动作:“你穿。”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闷在了棉服底下,因为江随风松开了捏着棉服的手指,棉服直直坠落了下来,将他兜头罩在了其中。
温暖从天而降,带着江随风的气息。
那气息是很陌生的,和他平日里感受到的冷和硬不同,是温软又柔和的。
带着一点淡淡的,说不清的香气,温柔又舒服,却让人心底忍不住泛起酸意来。
“喂。”路西野的声音闷闷得传出来,手忙脚乱得往外挣。
江随风垂眸看他。
他从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一时便忍不住勾了勾了嘴角。
他的棉服很大,因为还在长身体,所以每年的新衣都会大上一两号,这样可以多穿上一两年。
就算路西野穿在身上,也不会觉得特别小。
等路西野从棉服里探出头时,江随风已经在低头拨电话了。
黑色的手套重新覆回他手上,他握着手机,等着对方接通。
电话开了扩音,铃声一声声地传回来,江随风向他解释:“让人把你东西送过来。”
路西野点点头,他站起身来,将棉服拽在手中一扬:“我们一起穿。”
棉服被搭在头顶,将面对着面站立的两人笼在了下面。
风雪似乎一下变远了,只留下狭小空间里双方的体温与呼吸。
路西野探手罩住了江随风的后脑,微一用力,便将人压在了怀里:“要近一点才能遮得住。”
江随风的脸颊被按得贴在了他的颈侧,冰凉柔软,连呼吸都仿佛顿住了,许久才有一缕温热拂过
电话恰在这时接通了,那点荧光闪在二人之间,话筒里传来林放的声音:“喂,小风。”
路西野偏头,几乎用气声在说话:“接电话。”
又叫他的名字:“江随风。”
江随风不知道自己怎么讲完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