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彧哈哈笑:“夫子居然教你们这个?”
造化课是今年新开设的课程,给京中七年级以上学子试点,夫子都来自工部的造化署,造化署是梁德昌领头的。
没想到梁德昌收的人还挺有意思,居然会去研究制香,对阿平这么大的孩子来说,倒是挺适合激发兴趣。
阿平说:“对呀,我们夫子可有意思了。上次课他还给我们解释鬼火了,其实不是什么鬼火,死了的人身上有一种东西,它能够自己燃烧。我真见过,夫子将那东西放在桌上,过了一会儿它就自己着火烧起来了。”
萧彧很惊喜,没想到工部还有如此妙人:“这个夫子有学问,好好跟着夫子学。”
“是,爹爹。明日我帮你制香成么?我已经学会了怎么做。”
“那你就去制吧。”他很好奇阿平会弄成什么出来。
“嗯。爹爹我走了,闵大人还在等着给我上课呢。”阿平高高兴兴转身出去了。
萧彧仰起头,看着密密匝匝的木樨花,其实最喜欢木樨的不是自己,而是裴凛之。他是爱屋及乌,看到木樨花开,便心下欢喜,觉得凛之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刮来一阵风,一些早开的木樨簌簌落下。
萧彧见花儿坠落,忙伸了手去接,刚接了两朵,那些花儿便全都掉在地上了,萧彧看着地上的花儿,有些惋惜,忍不住叹息:“木樨都要落了,凛之再不回来,就赶不上啦。”
“正好赶上。”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萧彧心狂跳不已,正要转头,身体已经被人从身后抱住了,熟悉的味道和感觉顿时包裹住了他。
“凛之?!凛之!”萧彧叫第二声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真的是他回来了!
“嗯,正好回来陪你赏花。”裴凛之抱住他,用胳膊环了环他的腰,“怎么瘦了?没好好吃饭?”
萧彧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人,实在有点难以置信,他伸手摸着裴凛之的脸庞:“果真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裴凛之用额头抵着他的,鼻尖在他鼻尖上轻轻磨蹭:“你要不要确认一下?”
萧彧捏了捏他的脸,微凉的,软乎的,是真的:“简直不敢相信。你怎么回来都没提前告诉我,我好去接你啊。”
“想给你一个惊喜。你果真瘦了,没有照顾好自己。”
“不是,夏天太热,食欲不太好,最近天气转凉才好些了,肉很快就能长回去。你又黑了,是不是旅途太劳累了?”
“北边太过干燥、雨水少,不如南边气候宜人。我倒有点担心你不能适应那边的天气。”长安什么都好,唯独这水差点,也太过干燥,裴凛之担心自始至终都生活在南边的萧彧不能适应。
“无妨,慢慢就能适应了。”
两人四目相对,眼中只余下彼此,旁的一切都已经远离他们而去,什么家国天下,此刻都不及此刻的眼前人。
裴凛之伸手摩挲着萧彧的脸庞,视线落在他莹润的唇上,下意识地舔了舔唇,想要亲上去,最后一丝理智提醒他不合适。
萧彧见他舔唇,也下意识跟着舔了一下,又实在忍不住,凑上去啄了一口。
裴凛之没想到他竟会如此主动,呼吸都停了半拍,他搂着人赶紧转身回寝宫,用脚尖将房门一勾,关上了,将一众侍卫都关在了门外,然后低头一股脑地吻了上去。
萧彧像离水已久的鱼儿再次扎入水中,拼命地喝着水,甚至还有点儿溺水,但内心的狂喜与幸福令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他此刻就想与裴凛之连成一体,哪怕是溺毙也甘之若饴。
不知过了多久,暴风雨终于平息了下来。裴凛之心满意足地拥着怀中的人,恋恋不舍地吻着他的脸、唇、喉结与锁骨,果然只有回到他身边,自己的身心才算是有了真正的归宿。
萧彧并没有睡着,他只是累得不想动,闭着眼睛依偎着裴凛之,感受着他的亲吻,心仿佛被泡在蜜罐里似的。
“何时从长安出发的?”
裴凛之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听见这句话,他一愣,然后笑了:“没睡呢?”
萧彧抚着他的胳膊:“哪舍得呢。总是一出去就是一年半载的,还在外头跟人拼命,怎么叫人放得下心。胳膊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