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沉默一瞬,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叹气:“欸,太难了。”

叹完气,又笑了。

“除了喝酒,还有个东西要给舟哥哥,”说着,祁决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画,“画丢了,舟哥哥都没发现吗?”

荆舟展开,借着幽暗的鬼火,看清画中惊艳的红衣画像,唇角勾了勾,仔仔细细的再次将画卷好,藏进袖子里。

“我以为找不着了。”

“一直藏在这副身体的袖子里,我穿回来就发现了,”祁决笑了笑,“你家那位小白兔藏的。”

荆舟哦了哦,这幅画确实是掉入鬼域后就不知所踪了,原来是被还是鬼主的郁辞捡到,就一直自己收着。

“他大概醋了。”

“你呢,”荆舟抬手,手镣发出晃铛铛的声响,他替祁决把酒满上,“你会醋么?”

祁决持酒,直勾勾的看他:“醋啊,怎么不醋?舟哥哥为了他割裂神元,对我就眼睛不眨的捅了两刀,真是,厚此薄彼啊。”

“害,我为你被捅的刀子还少么?”

“倒也是,所以本来我今天还要还舟哥哥三刀的,想想之前的能抵消,就算啦。”

“三刀?我不就捅了你两刀吗?第三刀哪来的?”

“我不是说过,中元夜那天,我本来要捅你一刀的,后来没舍得,就只能先记账上。”

荆舟笑了笑:“你这算法,倒也别致。”

“是吧,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荆舟笑着摇了摇头:“你说我们俩,一边喝着合卺酒,一边商量着如何给对方捅刀子,算什么呢?”

祁决微眯了眼:“怎么?舟哥哥不喜欢吗?”

“我喜欢,个屁,”荆舟揉了揉额头,“真累了。”

祁决竟抬起手替荆舟揉太阳穴,鬼主的手,一如既往的冰冷。

兴许是光线太暗了,他眸子里竟有一丝温柔:“要膝枕么?”

荆舟怔了怔,虚弱的笑了笑:“算了…”

顿了顿又道:“你到底打算来此做什么?待到什么时候,直说吧,别绕圈子,真的累。”

祁决敛了笑,静静的看着他:“我没说谎,真是来找舟哥哥喝酒,然后陪舟哥哥一起等的。”

“你要等什么?”荆舟的视线像刀子一样,在祁决的脸上刮过,试图切开他的面具,读懂他真实的想法。

“等天雷。”

“……”

“引天雷把这破塔劈坏,我不就能带你走了吗?”

荆舟皱眉:“为什么?”

祁决耸了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不希望你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