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昌你大爷……”薛业一声咆哮,又被祝杰摁下了。
陶文昌挥一挥手,不带走一丝云彩。
“昌哥,他俩不会吵架吧?”陈双跟在后面,“祝杰挺凶的。”
“别担心,我已经看透这世道了。”陶文昌说,“他不敢和祝杰折腾,连教练都知道祝杰代表薛业家属。薛业又不是伏城,他只在祝杰画的圈里跑跑,看着欢腾,其实只是祝杰这两年把圈子放大了,他一步都不敢出圈。伏城呢……你别看他一口一个哥,那是蒋白现在没想起来呢,蒋白想起来了,他能老老实实去要班旗?他不上房揭瓦把别人狮馆砸了,我这个预言家就算白当。”
陈双边听边点头。
“你呢?”陶文昌转过来,“你野男人呢?”
陈双流露出失落。“固炮转真爱失败了。”
“滚蛋。”陶文昌把陈双踹远。
首体大北校门的门口,两个跑得很累的男生并排坐在马路牙上,穿朱红色校裤,人手一瓶弹珠汽水。
“准备好了么?”蒋白问。
“好了!”伏城喝光最后一口,“1、2、3!”
手里的瓶子朝地面砸去,碎了瓶身,掉出两颗黏着汽水的淡蓝色玻璃珠。蒋白含着一颗薄荷糖,冷风灌进口腔把糖吹凉。他用矿泉水冲净弹珠,失忆症像是拿着别人的东西闯进别人的梦里。他把弹珠给了伏城,沙漠上有大风吹过,足印快被吹平只剩零星,甲虫不折不挠,死不甘心爬回了沙脊,朝风来之前的方向继续奔跑。
回到家,大王又跑出来蹭自己的校裤。蒋白故意换下衣服扔在地上,大王立刻抛弃人类,去刨校裤,还在裤子上揣爪趴倒。
等他洗完澡出来,大王还在,蒋白抓了一把小鱼干碎碎,试着喂喂它。
半分钟后,蒋白用碘酒擦手指。这猫养不熟,埋了吧。
周日,蒋白仍旧去狮馆盯着高昂,对爸妈说自己去找付雨。女朋友的事必须要解决,付雨为自己做过的一切,蒋白不能全部抹灭,她照顾自己很久,包括昏迷那半年。
可祝杰说,伏城是在他师哥出事后没多久第二次割腕,是7月中旬,自己是同年1月住院昏迷,时间对不上啊。
自己到底是不是?
但直觉不会骗人,付雨不喜欢自己。
现在蒋白咳了一声,脱掉自己的T恤扔给桩上的伏城。“你以后舞狮穿上衣,光着像什么话?”
“光着凉快,我又不怕冷。”伏城不情不愿套上,盖住了锁骨钉和腰窝,“再说,邱离和青让也光膀子,凭什么就说我?”
邱离扛着狮头朝远处跳开,青让紧随其后,一头南狮蹦蹦跳跳跑远了,不凑这个热闹。
高昂尽职尽责配合伏城,磨练下来虽然不能说默契十足,但桩上套路可以做八成。今天练习侧身翻转下桩,一个既好看又精彩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