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好多,现在都没了……”伏城想起以前那一大兜子,“少说几百颗。”
几百颗?蒋白试想了一下,真挺多的,自己才攒了几十颗。
晚餐要的是家常菜,宵夜是烤串。伏城吃一口、抢一口,又等专门属于自己的最后一口,吃得打嗝了。“师哥,你家为什么那么多摄像头?”
“怕我出事。”蒋白用剪刀拆瓶子,“刚醒的那半年,容易晕。”
“这……”伏城顿了顿,“卧室里为什么没有?睡觉时候出事才危险吧!”
“以前有。”蒋白随手一指,“我刚回家的时候那里有摄像头的。”
“然后呢?”
“被我砸了。”蒋白一使劲,塑料瓶口脱落滚出一颗玻璃珠,再拆另外一个,“我……我有时候……”
伏城攥着珠子等他说。
蒋白擦了一下鼻尖。“我有时候很爱发脾气,感觉……不是我自己。换了新环境更不稳定,而且我戒心重,不相信他们。”
“为什么?”伏城赶紧问。
“因为……”蒋白摇了摇头,“没什么。我说我不是自己想发脾气,你信么?”
“信。”伏城当然信,没有比自己更了解师哥的人。
蒋白手下一滑,伏城答得太快让他疑惑了。“你为什么信?你又没见过我发火。”
“我……我理解你啊。”伏城笑了笑,“平时,我要是有一件事转手忘了,肯定急得什么都干不下去,除非想起来。你……你忘了那么多,着急啊,发发脾气啊,正常,问题不大。”
又一颗玻璃珠取出来了,蒋白攥着它,和伏城并肩靠床坐在地上,面前是一扇落地大窗。“你为什么攒这个?”
伏城攥得手心发黏。“我小时候玩具少,注定要在武行里一辈子,我爸也不给我买那些。能玩儿的就是踢毽子、弹玻璃球、翻花绳。偶尔也跳皮筋。我知道,我其实是一个……挺落伍的人,武行狮行讲究的那一套,别人看早就过时了……不能随便打架,有矛盾可以切磋,切磋还点到为止。红色大富大贵,辟邪免灾,我……”
“你骂人可不落伍。”蒋白说。
伏城被噎了一下。“老子心里干净。师哥你刚才是不是想笑?”
蒋白抿住嘴。“没有。这颗先给你,我以后再攒。去洗澡吧。”
“哦。”伏城不情不愿去浴室,还等着师哥进来给洗澡,结果没有,气到故意只擦半干钻被窝。
“师哥。”伏城踹踹旁边,“明天要不要陪我去啊?”
“不陪。”蒋白刷了牙回来,关了灯。
“爱陪不陪。”伏城裹着被子大胆靠近,“师哥,我睡觉了,你摸我脑袋一下。你摸了,兴许明天我就不去。”
“不摸。”蒋白拒绝,“新狮尾那么帅,让他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