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个人恐怕是个斯德哥尔摩,再通俗一点就是神经病,哪有受害人对加害者能如此说话。
他出狱后去找了顾行之,是出于好奇,他很好奇这个神经病想做什么。
彼时他十八岁,对这个世界其实一无所知,顾行之将他压在自己的办公室,只将公司文员的工作交给他。
“我觉得你是个神经病,被人偷了钱包还上杆子倒贴。”
他吸了一根烟,眼前就是禁烟标志,顾行之只告诉他公司缺个文员,他来刚好合适。
“贵公司的文员难道待遇都这么好?”
临安抬腿坐上他的办公桌,以最坏的心思打量着眼前的顾行之。
“我觉得你很干净,像一个人。”
“情人?”
“我爱人。”
“啧。”
他嫌恶的看了顾行之一眼就要走,顾行之拦住他只说:“临家的小少爷没必要将自己玩成烂人一个,你工作的地方和我的秘书在一起,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不信这世界上真有什么烂好人。”
临安说。
可现在他信了。
……
叶侨收到了顾行之的短信,大意是告诉他他要来了。
一封拜访通知而已,可叶侨自一看见时就不住的恐惧。
偏偏今日盛情召开新闻发布会,盛屿必须去帮忙看着。
时间过的很快,顾行之是个守时的人。
叶侨瑟缩在门后,恐惧使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再发抖,手机铃声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同一个电话,他甚至没有勇气去挂断,门铃催命似的响起,一声又一声的。他转过头只见顾行之抬手扯了下领带,又慢慢整理袖口,如优雅的狩猎者轻伏在受惊的猎物身侧冷冷的说:“游戏结束,我找到你了。”
顾行之再次敲门,猫眼大致察觉那个离开他许久的男人并不在他的视线以内,他不在意,他今日有的是时间告诉叶侨他有多想他。
叶侨一次一又次的克制着自己的手,顾行之歪着头不过随意一瞥,他便觉得不论多久他总能从那时间中得出暴力将至的恐惧,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离家出走的孩子,要面对是手持训斥的父母。
可他没有错……
即便是知道顾行之并不会带给他危险,即便是知道顾行之来这里带不走他,他还是没有勇气打开门,他的怯懦来源于骨子里的不信,暴力是能杀死一切可能性的利刃。
眼前禁闭的门让他意识到叶侨对他的感情并没有自己所想那么强烈,他实在不明白相爱了十几年的感情怎能突然变的一文不值,他分明……
很想念叶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