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感情此时从路明非的心中全数消失。

剩下的仅有愤怒，只有怒火，仿佛君王抬头，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路明非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美好之物，他以为自己小时候蜗居在那个城市里，在夜晚的天台上眺望大城市夜间通明灯火的憧憬终于实现了。

路明非得到了家，得到了一切美好的东西，得到了一切他希望得到的东西。

——但那些全都被毁了。

“路·鸣·泽”

少年咬牙切齿，仿佛费劲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间挤出了小魔鬼的名字。

愤怒让他彻底没了顾忌。

暗金色的光芒在他的眸中跃动。

“力量！给我力量！你不是要跟我做交易吗？那就来啊！灵魂什么的都给你！我要复仇——我要报仇！！！”

路鸣泽这个总是以推销员自居，脸上总是挂着谄媚的笑容的小魔鬼，第一次在与路明非的交流提到‘交易’时收敛起了轻浮。

“交易啊！我什么都能给你！”路明非几乎是怒骂着对小魔鬼叫喊。

但小魔鬼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现在还不是交易的时候，哥哥。”他轻声道。

“你他妈的！”路明非冲到路鸣泽的面前，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领，“倒是交易啊！你平时不是一直在跟我推销吗？你不是一直想骗走我的一切吗？行！你成功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把我自己给你！然后你帮我复仇！”

路鸣泽只是平静的看着他：“要向谁复仇呢？哥哥，我不是你的敌人，而你又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