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巫女的脸更黑了。
这小丫头……你还能分得清是谁给你发工资的吗?
约二十平米大小的房间里,纺锤碰撞的声音重新响起,正在制作的是祭祀仪式上所用的组结——神道教自古传下来的传统手艺,用红白黄三色细绳编织成结,完成的组结上,会编入各种非常可爱的图案。
“要用心去听绳结编织的声音……”林由婆婆一边灵巧地牵线,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只有用心去编织起来的绳结才会有感情,它才可以把人与人的心联结起来。”
“欸?”二宫诗织眨了眨眼,“还有这种说法的吗?”
“那是当然的。”林由婆婆回头看了她一眼,“形式上的意义并不是只是做出来给人看的,它平常虽然不显山不漏水,但总有一天会苏醒过来,也许就在你人生过得最痛苦的时候……我年轻时候,就曾……呃,死丫头,别看他了,你手上的绳全都乱了!”
“哈哈……抱歉婆婆,一不小心就忍不住了。”二宫诗织赶紧回过头,把颜色鲜艳的组结从工作架上取下。
多崎司看了北海道少女一眼,她脸上洋溢着控制不住的笑容。
漫长的白天渐渐过去,黄昏时分来临,房间里亮起明黄的灯光,榻榻米上铺着的席子似乎都在反光。
等一老一小两巫女完成手上的活之后,多崎司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窗外栽种的橡树在夕阳的照耀下,鲜绿的树叶似乎变成了秋天才有的黄色。
身后,老巫女拉着小巫女在细细耳语。
“这家伙,你要小心一点。”
“诶?婆婆你在说什么?”
林由婆婆指了指多崎司的后背:“像这种斯文帅气的男孩最受女孩子的欢迎了,二宫你这么可爱,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骗了。说不定啊,他背后已经勾搭了数不清的女人,唉,时代变了啊,在我们昭和年代,受欢迎的都是硬朗阳光的帅哥,现在……”
说着说着,老巫女感慨地摇了摇头。
“哈哈……”二宫诗织歪着脑袋,依旧是毫无忧虑地笑着:“婆婆放心好啦,你瞧着他这冷冰冰的模样,除了我谁还有耐心去追他呀。”
“你就是吃了从乡下出来的亏,不知道大城市的人有多坏。”林由婆婆扶额叹气,用看透一切的寂寥目光盯着多崎司:“我跟你说,东京人最会骗人的了……我当年就是上了城里人的套,不然的话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