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愈发气愤,道:“我早该想到的,当初吴眉举荐你做皇后,还说了什么你是她爹的徒弟,能与张家心连心,可这个贱/人这些年来吃张家的、用张家的,却生出一身反骨,将了我们一军……”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所言全是真相,怒吼道:“如今想来,恐怕是你们两个故意套我们,玩什么请君入瓮的把戏!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圈套!你享了皇后的荣华富贵,那贱/人借你的门路来报复张家……”
夏灵瞬冷冷开口道:“既然如此,我又为何要与人‘私相授受’?”她见张太后说不出话来,道:“连太后也难以圆上自己的说法啊。你骂吴眉的时候怎么未曾想到,若不是你的弟弟当街强抢民女,害得吴眉与家人生离多年,甚至连她的亲生父亲都曾不能原谅她这么多年忍辱负重之苦,还有她的未婚夫,本应有着大好的人生,却白白丧了命,只是不知道他死前是否还惦记着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惦记着自己未曾能为过家尽一份力?至于那些被侵占田地而家破人亡的人,他们又该向谁愤慨?”
“你……我……”
“太后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却不曾想到,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却未曾受到一丁点惩罚的张家人,今日也不过是受了这些年该受的些许惩罚?”夏灵瞬攥紧了朱厚照的手,道:“太后不也信佛吗?难道不知道举头三尺有青天,这漫天神灵无不日日看着这世间众生、有赏有罚吗?”
张太后怒视着她,额前青筋暴起,好半天都挤不出一句话。
朱厚照扶着夏灵瞬坐下,让蒲桃与怀信安抚夏灵瞬的情绪,这才看向太后道:“事已至此,母后也不要再随意听信这些投机小人的谣言了,这场闹剧到此结束。”说完,他看向站在太后身边不知所措的张和蓉,道:“她在宫中住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明日便送回家去吧。”
张和蓉微微一愣,随后大惊,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垂泪哽咽道:“求求万岁爷不要送和蓉出宫,如今和蓉已是孤女一个,回到家中也只会遭受欺辱,还请万岁爷稍加怜惜……”
朱厚照有些厌恶地看着张和蓉,道:“朕最厌恶你这样没有骨头的人,莫非你当真不知道是你教唆太后针对皇后,好借机全了自己视线荣华富贵的美梦?”
张和蓉面色惨白,双唇微微发颤,却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白。
张太后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道:“这事确实都是她教唆的!当初我只是想着探探皇后的底,是她中秋去置办宫灯的时候发现了这盏灯!”
张和蓉愕然,本能地看向一旁不言的夏灵瞬,见她已经平静下来,只是淡然地看着自己,明明没有多余的情绪,却好似胜利者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