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笑了笑,道:“是宁王爱子心切,其子身体不好,想请娘娘向万岁爷说清,不必来御学上课。”
所谓御学就是朱厚照下设给这些宗室子弟上课的地方,等到这些藩王世子陆陆续续入京之后,都要安置在重华宫内,而平日里就要在御学上课,当然,地点还是在文华殿,只不过授课内容与朱厚照这个皇帝有所不同罢了,这样朱厚照也能少上几节课,一举两得。
“宁王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儿子,宁王妃身子又不大好,害怕宁王世子路上出个差错,因此想着请娘娘向万岁爷求个情,免去宁王世子入京在御学上课的恩赐。”刘瑾说完又呈上来一封信,只见信封上字体娟秀,写着“皇后娘娘殿下亲启”。
夏灵瞬打开信,只见信中写着宁王妃对儿子的关爱以及他来京路上的担忧,虽然她对御学很是信任,但她更加担忧儿子的身体,因此特意恳求中宫夏娘娘向万岁爷求情,免去宁王世子来京读书一事。其中字字泣血,甚至还有题诗一首,饱含了一位母亲对儿子的一片关爱之情,文采也很是不错。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还不忘世俗方面的打点,这宁王夫妇倒是一对人精。
夏灵瞬沉吟片刻,问道:“这位宁王妃姓甚名谁?原是哪里人士啊?”
刘瑾不明所以,还是如实回答道:“宁王妃姓娄,是江西人,其祖父是天顺八年的举人娄谅,倒是素有文名。”
夏灵瞬想了想,道:“可各地藩王世子年满八岁者皆要来御学读书是万岁爷的旨意,若为宁王开了先例,其他藩王纷纷效仿,这御学不是成了摆设吗?”
刘瑾也有些为难了,夏灵瞬见状笑道:“刘先生收了多少东西?”
刘瑾老脸一红,讷讷道:“奴婢哪敢……”
“这些东西我用不着,至于这封信……”夏灵瞬看着手中的信,道:“等我给宁王妃回信一封,刘先生帮我连同这些珍宝一并送还吧。”她见刘瑾有些惶恐不安,道:“你如何行事,万岁爷比我更清楚,自己去向他请示吧,可千万不要做忤逆上意的事情。”
刘瑾闻言立刻退了出去,出门之后还不忘抬手抹了一把汗,火急火燎地往文华殿跑去了。
蒲桃这才对夏灵瞬道:“娘娘,这宁王妃还真是世故,不仅给您送礼,连刘先生都没落下。”
夏灵瞬又看了看手中的信,摇摇头道:“宁王妃信中言辞恳切,字字真心,不像是世故之人,只怕世故的不是她。”
蒲桃会意,道:“是宁王?”
“刚才送来的箱子,里面的东西都是些字画之类,恐怕是刘瑾提前打点关照过,投我所好罢了。看刘瑾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为的恐怕不仅仅是不让世子来顺天上御学吧。”
蒲桃大吃一惊,道:“啊?宁王连刘先生都收买了……那、那我们要不要支会万岁爷啊?”
夏灵瞬笑了笑,道:“我知道这些,难道他不知道?有钱不赚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