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期盼着他能做的比父亲更好,用不同的道理对他说教,只让朱厚照越来越觉得烦躁。
朱厚照习惯了自由自在的太子生活,皇帝却要求他变成一个泥塑的圣人,说什么宋仁宗贤德仁厚,只是因为他听话罢了。
而朱厚照不想听话。
刘瑾看出朱厚照的困意,对不远处小太监道:“给万岁爷进茶。”
朱厚照放下手中的折子,抬手揉了揉鼻梁,道:“进了就都退下吧,本宫……朕一会儿要歇息了。”
“是。”
等到小太监们将熬好的参茶端上来各自退下之后,刘瑾才欲言又止地盯着自家主子。
朱厚照早就察觉到他的目光,不耐烦地摆摆手道:“有话就快说,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我最烦这个。”
刘瑾应了一声,随后才开口道:“万岁爷先前让奴婢查找夏姑娘的情况,但奴婢几次三番去司礼监都未曾找到夏姑娘的消息……”他说到这里,神情还有一丝委屈,似乎是在司礼监哪里吃了闭门羹。
朱厚照闻言一顿,却并未询问刘瑾与司礼监发生了什么不和睦的事情,只是道:“真没找到?”
刘瑾点点头。
“可有找到其他同样住在顺天的姓夏的姑娘?”
“倒是也有,只是并未有芳名叫做团儿的姑娘。”刘瑾见朱厚照放下手中的折子,接着道:“之后奴婢再去司礼监想要看名册,王岳却始终不同意,说是这册子是给太后娘娘看的……”
他见朱厚照不说话,试探着问道:“不如奴婢再去问问王岳?”
朱厚照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也许真如她所说,家里花钱打点过了,不必进宫了,那不也很好?”他看向半开着的窗,见那一斛月光倾洒在青石砖上,轻叹了一口气,道:“以前做太子的时候,我觉得我们之间相差不多,我虽然住在宫里,但想要什么都只要说一声就好,比她那样在街边卖字不知道快活多少,可是今天站在这里,祖宗们曾经都站过的地方,我才觉得这头顶上始终有什么东西禁锢着我。”
刘瑾听他话里话外倒是有几分对于皇位不耐烦的意思,一时间大惊,跪倒在地上,道:“万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