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陆沉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惨然一笑,见棠宁要走远了,这才沉声开了口。
“宁宁,如果你哪天……恢复记忆了,希望记得我今天跟你说过的话,我会一直等你,你也随时都可以去奉城。那时的我一定不会再怀疑,不会再幼稚,不会再惶恐,用尽我所有的生命来爱你,即便你的心里……没有我的存在……”
只留下这么一段话,陆沉就离开了。
当天晚上,棠宁独自一人横卧在道观的屋顶,看着又大又圆的月亮,喝完了一整壶酒。
她在上头喝,聿明就在下头看着,然后莫名就觉得心头一阵蛰疼。
他怔怔地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他有些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几乎只要一想起上头的女人只剩下半年的寿命,他就觉得这里难受,难受得不得了。
是的,半年的寿命,从那枚弹片进了她的脑袋之后,给她把过脉,聿明就已经知道了。
不仅聿明知道,徐司年也早就知道了,现在或许还要再加上一个陆沉。
没办法,那弹片插进去的位置太刁钻了,即便聿明的医书够好,却也只能保住她半年的命,接下来若是再找不到他想要的那种雪山白参,恐怕就连他,也保不住她的性命。
其实明明在半个月,他知晓她只有半年的寿命时,也难过难受过,却并不像现在这样,心口的位置这么疼。
他是怎么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聿明在棠宁喝了个醺醉之后,就飞身上了房顶,然后将她带了下来,未免她睡得不舒服,他还用热毛巾给她擦了脸与手,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等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躺在床上,聿明半天都没能合上眼,最后硬是强逼着自己睡觉,才有了些许睡意。
半梦半醒之际,少年蓦地从自己床上坐了起来,眼中一片清醒。
他就说刚刚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