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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发呆时,身后传来马蹄声,黑枭的声音他已十分熟悉了,不用回头便勾起了嘴角。

“吁!”马上的男人穿着铁灰军装,系着玄色披风,戴着军帽,一手拿着马鞭。正如那日来迎亲般。

他翻身下马从背后将媳妇儿一把抱起,放在了马背上。

“大冷天的,撒什么癔症呢?小心着凉。”温信阳声音带笑,透着宠溺,从马下抬头看人,戴着白手套的手扶在马鞍上。

那一瞬,仿佛时光倒流:泡桐树上挂满了迎亲的红绸,长街上队伍拉得老长,四下锣鼓喧天,枪声足足108响,小孩子跟在队伍后头捡喜糖和喜钱。

他骑在马上,低头看向温将军,对方站在马下,抬手是个邀请的姿势,没有表情的脸却和如今带着笑意的脸逐渐重合,最终变成了一个人。

“当日你就是在这里接我下马。”池云非笑起来,眼里带着光,“那时候我还在想,这人都有儿子了,万一不喜欢男人怎么办?得想点办法让他喜欢上我。”

却哪知后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甚至差点天人永隔。

“恭喜你成功了。”温信阳牵着他的手,绅士地吻了下手背,“宝爷就是宝爷,没有您做不到的事。”

他学着外头人的语气恭维媳妇儿,随后笑起来:“回家吧。”

黑枭愉快地晃着尾巴,池云非嘴角的笑意遮掩不住,轻声应道:“嗯。”

于是温信阳在下头牵着马慢慢走,马蹄声哒哒,风将最后一只枯萎的泡桐花从枝丫上摇下,花瓣似旋转的小铃铛,拂过池云非带着疤痕的脸颊,又落在其肩头,再被调皮的风一撩,落于身后,滚进了马蹄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