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入水,连野猫也不叫了,这般岁月静好下却藏着暗潮汹涌。距离丑时越近,池云非便越是心不在焉,又提防隔壁王琨,竖着耳朵听动静,将一段话翻来覆去念了三遍都没发现。
炀炀奇怪地看他:“哥,这里念过了。”
池云非没心思念了,合了书又坐不住,起身来回转圈,看那沙漏,看桌上的小灯,又看屏风上绣得仙山云鹤。
炀炀将那蚂蚱取下来拆开,又自己学着编回去,百无聊赖,正此时门外敲门,王琨道:“池少爷。”
池云非警惕道:“怎么?”
“宁爷传来消息,要我今夜守着你们。”他道,“请开门。”
池云非握紧了拳,道:“用不着,我带着个孩子还能跑了不成?我困了,早些睡吧。”
“抱歉,宁爷吩咐。还请通融。”男人却不离开,笔直地站在门口,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在门板上,拉得又长又细,看着像个怪物。
池云非站在窗口往下望,静悄悄黑黢黢,什么也没瞧见,没办法只得去开门,见男人抱了枕头薄被,进屋也不嫌脏,就在地上打起地铺。
炀炀好奇看他:“地上不冷吗?”
王琨拍了下枕头:“不冷。谢小少爷关心。”
炀炀便赤着脚爬下来,小猫似的,坐在那硬邦邦的被褥上:“池哥平日只和我爹一起睡,爹要是知道你同我们睡一个房间,会生气的。”
王琨看了眼池云非,池云非将炀炀抱起来,轻轻拍了下屁股:“就你话多。睡觉去。”
炀炀道:“本来就是,你去找白家哥哥,爹都要生气好久。”
池云非本来又紧张又不安,顿时被炀炀几句话说得没了脾气,哭笑不得:“你爹就喜欢吃味。你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