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翌日池云非总想往窗外看,王琨伺候二人洗漱吃饭,还是那般沉默无言,垂着手立在门旁,仿佛只是个雕塑。
隔壁宁婉香等人天未亮就出门了,连楼下埋伏的其他暗线也一并撤了,小街静悄悄的,偶有野猫窜过,发出拖长了尾音的叫声,又软又懒,仿佛等着迎接早春。
池云非吃过饭寻老板找了象棋陪炀炀玩,他自己却不擅长这些,下得极慢,炀炀不愧是温家后人,小小年纪思路清晰,自小便被温司令抱着学下棋:象棋、军旗、围棋样样都会,杀了池云非一个片甲不留。
池云非捏他脸颊:“你怎的也不让让池哥?”
炀炀脆生生道:“爷爷说过,交战必使全力,不得轻视他人,不得恃才傲物,不得随意放水……”
池云非比了个停的手势,心说:跟你爹似的,从小便学一堆无趣的大道理,也就你现在年纪还小,又遇到了我,否则岂不又得出个温信阳第二?
可一想到那面无表情,偶尔执拗古板似的将军,他心里又一片欢喜,怎么想怎么喜欢得紧,只想捂着不给任何人看。
对方的温柔、专注、痴心都只能是自己的,对外人便就那般无情残酷,寡言古板好了,这才合自己心意。
两人下了一天棋局,真真是憋死了池少爷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输得裤子都没了,不过倒也学到不少。慢慢琢磨出一点趣味来。
中途王琨也跟炀炀下棋来着,赢了两局,之后便一直让着小少爷,池云非不怎么看得懂,但也知道这王琨还挺厉害,让棋都让得十分自然,看不出半点放水的迹象。
再想起昨日炀炀所说,对方长得老实平凡,却喜欢看那老虎被打,狗被拖拽,还捏红了炀炀的脚踝,心里慢慢狐疑起来,偷偷看了王琨好几眼,心下后知后觉升起了警惕。
这人太没存在感了,待人又十分温和,十分容易让人放下防备,失去警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