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穿着便服,一头大汗,衣领敞着,一改永远沉稳端正的精英模样,满眼是少见的茫然混乱。
他先是看到了地上的两具尸体,瞳孔一颤,随即下意识想朝里屋走,但硬生生克制住了,握紧了拳走到温信阳面前,敬礼:“将军,少爷。这是怎么了?我看到了将军放的信号……”
温信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云非被这两人绑了,我带人来寻他。还好来得及时。”
刘庆川神色一变,看向池云非:“少爷没事吧?叫大夫了吗?”
池云非打量他的神色,心里虽有疑惑但没有吭声,只摇了摇头:“我无碍,只是袁翎……”
刘庆川呼吸突然变重了,但他克制得相当好,脸色浑然不变,低声道:“袁翎?怎么这事还和他有关?他在哪儿?”
池云非抬眼朝屋里看去,箫棠已让人找来了担架,将尸体送出来了。
箫棠眼睛发红,显然哭过,他找来被单盖在尸体身上,维持了袁翎最后的体面。
刘庆川猛然往后退了一步,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仿佛被谁掐住了脖子。但他又立刻控制住了,只他自己知道两手的指甲已狠狠掐进肉里,直将掌心掐出了血。
他下颚绷得死紧,好几次欲言又止,直到担架抬出大门外,他才问道:“他……发生了什么?”
温信阳没看他,盯着手下挖开那块青石板,露出下面一个用布包裹的方形物体,慢慢道:“袁翎是北边派来的,那两个人也是。我猜测袁翎是右派的人,这两人是左派,应该是为了怎么处理云非产生了争执,最后互相动了手。”
刘庆川声音听起来十分平稳,只隐约有些哑:“将军英明。袁翎卧底多年都没对温家下过手,将身份掩藏得极好,应该是主张温和的统一派,这两人……应该是想对池少爷下杀手,受到了袁翎的阻拦。”
温信阳眼神一时沉得很深,他现在很后怕,若不是袁翎先下手为强,云非就真的危险了。他不敢抱有丝毫侥幸,生死之间,往往没有多少时间给人反应。这一次,只能说是云非运气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