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素觉得,虽然她跟季明崇同床共枕了好几个月,可实际上,他们对彼此都是陌生的,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好凑过去,因为她知道,季明崇对她也是陌生的。一个陌生人凑过去说一些话,岂不是很奇怪。
季母似乎都忘记了自己还没好的腿,她弯着腰,又是哭又是笑的。
医院里每天都会上演这一幕。
季母不停地跟季明崇说着话,语无伦次的,说来说去也都是那几句话,可季明崇除了看着她,什么也做不了。他毕竟躺了太久,身体的机能是逐渐恢复的,昏迷五年,不是昏迷一天,也不是大梦一场,他的身体意外地沉重笨拙,现在的他,除了眼珠子以外,身体没有哪一处是由他控制的。
他连话都说不出来,眼眶微红,想要安慰母亲,可喉咙就跟灌了铅一样。他脱离这个身体太长时间了,也要慢慢去适应。
如果没有经历那么多事情,他现在醒来一定是崩溃的。
原来他以为世界上最可怕的事,莫过于不能掌控自己的身体,除了睁眼闭眼,哪里都动弹不得。
可跟过去五年的经历比起来,这就不算可怕了,至少他已经接受了现状。
他想过了,没有几个月,他根本没办法跟普通人一样。
这已经很好了,如果他没有那五年的经历,就算他醒来,多半也是个废人。现在,至少他还能重新好起来,甚至会比没有昏迷前更好。
他昏迷太长时间了,这会儿睁开眼睛,经过一系列检查后,身体已经很疲倦了,最后扛不住睡了过去,季母现在看到他闭上眼睛就害怕,怕他又会像之前那样,一睡就是好几年,还好盛远是医生,连忙拉着季母走出了病房。
盛远带着季母还有阮素到他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