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快递员,也都是三四分钟就出来。
阮素看了车主发来的最后一段视频,点开,便愣住了。
果然像她猜的那样,这个人是章建。
章建可能很自信,压根就没想过要掩饰什么,记录仪记下了他的脸,他选的时间很好,那是下午一点钟左右,上班族去上班了,保安室的保安也都在吃饭或者休息,老人们作息规律,一般这个点都在休息。
他进去时,是一点过五分。
出来时,已经一点二十。
记录仪只是对着楼道口,里面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谁都不知道。也许这件事捅出去后,章建也有开脱的理由,但阮素就是知道,这件事是他做的,不,准确地说,是阮蔓做的。季家跟章建无冤无仇,没有阮蔓的示意,章建不敢这样做。
她握着手机,眉目冷淡。
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更不可能等到林向东成为继承人后再出手。
阮蔓这个人她太了解了,人的底线是一点一点的降低的,以前阮蔓只是口头上恶心人,现在她做了这件事,她并没有因为季母骨折而停手,这才有了胡护工挑拨离间这件事,如果不做出反击,恐怕阮蔓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来。
只是,阮素又知道,她就算将这件事说给阮父阮母听,这两个人多半也是和稀泥,甚至还会帮着阮蔓掩饰,不作期待。
以她还有季家现在的能力,想要跟阮蔓正面刚,那也是没有胜算的,因为阮蔓身后站着的是林向东。
打蛇打七寸,阮蔓之所以敢这样肆无忌惮,阮父阮母之所以对阮蔓无条件地纵容,全都是因为林向东,没了林向东,阮蔓就是纸老虎。
阮素仔细想了想,给大学时的好友发了消息,拜托她帮忙查一下林向东。
好友从事的是新闻相关行业,认识的人多,说不定能有其他途径了解林向东是什么样的人。
阮蔓似乎很得意自己的男朋友是林向东,不怪阮素内心疑虑,她从前就怀疑了,当时阮蔓跟林向东刚认识时,林向东明显不被林董事长重视,还不如这圈子里最普通的富二代,怎么阮蔓就一门心思扑了上去?以她对阮蔓的了解,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只不过当时,阮蔓怎么样跟她也没有关系,她便没再关心。
只依稀记得,阮蔓跟林向东结缘是因为他的生母。
林向东的生母是林董事长以前的秘书,两人背着林太太在一起,只不过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林向东还有他的母亲被林董事长厌弃,两人都不被允许去老宅,早年这两人虽然不缺钱,但日子也不算好过,林向东更是被同父异母的哥姐排挤欺负。
有一次林向东的生母被人撞了,行人都不敢上前,还是阮蔓正好经过救了她,将她送去医院,这才跟林向东结缘,阮蔓不介意林向东的身世,她还备受林向东生母的喜爱,两人后来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在男女感情方面,这本来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可关键是,太违和了。如果这不是阮素亲耳听到,她根本就不会相信阮蔓会是那样。
……
阮素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只要林向东是个正常人,只要他真的像传闻中那样能力卓绝,不,但凡只是传闻中的一半,阮素都有把握打阮蔓的七寸。
正在阮素在脑子里过这些糟心事时,盛远来了。
今天盛远值班,他的精神也很亢奋,多年的好友终于有苏醒的迹象,他也无法平静下来,又想起阮素陪床的事,便去买了些吃的用的给她送来。
虽然季明崇是昏迷状态,但两个人还是没有选择在病房说话。
这个点,医院已经很安静了,走廊也没人,盛远这次没戴口罩,他穿着白大褂,身材挺拔,眉眼温和。
“阮小姐,有些话我不方便跟伯母说,她盼明崇醒来太久了。”盛远站在阮素面前,手里还握着一杯速溶咖啡,他看向她,眼里有着愁色,“身为医生,身为明崇的好友,我有必要告诉你们一些事情。”
阮素来了精神,但也猜得到,多半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她垂着眼睛,低声说:“盛医生,你说,我听着。”
“不要被电视剧误导了,植物人即便苏醒,恢复成正常人那样的可能性太小太小,你可以理解成,几乎不可能了。植物人醒来以后各方面的功能都会有或轻或重的倒退,有的甚至会有严重的残疾,也许他会一直躺在床上,我分析过无数的病例,最后能恢复到生活自理,都已经是非常乐观,非常幸运了。”
盛远开口说这一段话,他的眼眶也逐渐红了,他撇过头掩饰自己的失态,“也许他会丧失语言功能,也许他会一直坐在轮椅上,也许,”他顿了顿,“会有智力障碍。阮小姐,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