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下的肌肉绷紧了,但随即又缓缓放松了。
在最初,他们全家搬到加拿大时,云飞对谢家背叛的痛恨无处发泄,的确将那份恨意转移到云漠身上过。
如果不是云漠把谢省养在家里,爱上他,信任他,在他面前毫不设防,那么这一切也许完全不会发生。
就算谢家有害人之心,那也是他们给了人家可趁之机。
可那时候云漠的母亲随馨的病情起伏不定,云家也不甘就此消沉下去,虽有怨恨,但还不算脱轨。
云漠将自己的全部心思都投在了事业重启上,而云飞则花更多的时间陪伴随馨。
只是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
他强迫云漠不再联系谢省,强迫他承认对他不再有丝毫情意,强迫他恨他,逼着他答应将来有一天要狠狠地报复谢家,报复苏家……
他牢牢地掌控着复云的决策权,怕云漠有一天会重蹈覆辙。
除了想谢省想的厉害,云漠什么都无声地默默接受了。
无数次他想偷偷联系谢省,可是又怕一旦按下去那个号码,他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他知道以云飞现在的状态,如果发现他与谢省依然有联系的话,做出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
不仅他可能再也无法回国,谢省在国内的生活也有可能受影响。
他那一阵很爱喝酒,喝多了就能看见他,但醒来都是一场空。
可笑的是,他无论醉的多厉害,多想念谢省,却都没有叫过一次他的名字。
那种戒备不知不觉间被植入了骨子里,时刻提醒着他,那是一个不能提的名字。
唯一令他欣慰的是,他联系到了安睐,一是了解苏谢两家的纠葛,二是拜托他好好照顾谢省。
其实不用他说,安睐也早已把谢省扛在了肩上,可是他说了,就总觉得能安心一点。
他拼了命的发展事业,想早一天可以回国。
云飞渐渐对他满意了起来,随馨的病情也渐渐好转,一切看着都要走向正轨的时候,随馨在又一次脑出血后,再没抢救过来。
变故来的猝不及防,云飞彻底垮了下去,性格也也因此变得更加古怪和暴戾了起来。
尤其在他病了一场,双腿行动不便后,更是虐打过云漠好几次。
最开始每一次打过后他都会后悔,痛哭,道歉,请求他的原谅,到后来渐渐麻木。
他身上的伤痕没太断过,但他忍了。
他想要回去,想用别的痛苦代替失去母亲的痛苦,也不想放弃他的父亲,所以一个人咬着牙默默扛住了。
他很爱很爱他的母亲,也因此并不是很理解他的父亲。
那种伤痛究竟有几分是因为对他母亲的爱,又有几分是因为恨意无处发泄?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于无意中得知,父亲之所以娶了自己的母亲,完全是因为她长得像谢省的母亲杨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