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周围依然残留着细小的空隙,风拥挤着从那些缝隙里钻进来, 呼啸着刺进他心脏深处。
被珍爱的幸福感, 害怕失去的惶惑感, 它们从不同方向拼命拉扯着他, 让他看云漠的眼神炽烈得不像话。
“哥。”细白的手指紧紧扣在云漠肩头,隔着薄薄的浴袍, 指尖深深地陷进了他肩头的肌肉里。
肩头的隐痛深而钝,云漠心里疼了起来,不仅谢省看到了, 他也看到了。
看到了他心底那个伤痕,曾经有多么狰狞。
虽然谢省从来不说,但他是他带大的孩子,他比谁都清楚他。
就算最顽劣的时候,他也只是想要吸引家人的视线,只是想要爱,只是因为没有安全感。
他的诉求从来都很简单,看起来没心没肺,却比谁都重感情。
无论经历过多少苦难,无论家人多么亏欠他,在他们需要他的时候,他都可以把身上的苦痛全部推倒,站起来去担本不该由他来担的担子。
他从来都是那样,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可这样的皮囊下,那颗心却珍贵赤诚到让人不敢直视。
他把他抱的更紧了些,温柔地亲吻他的脸颊,在他耳畔轻轻地笑,像在转移他的注意力,又像在为他做心理建设:“这么容易就感动了?那以后你岂不是每天都要生活在感动里?”
肩头的手指又收紧了一下,云漠的唇从他的耳畔缓缓移到唇角,细细的,轻柔的,犹如朦胧烟雨的吻,带着浓重的安抚和宠爱意味。
谢省咬着嘴唇的牙齿和扣在云漠肩头的手指,在那细碎温柔的吻中慢慢卸了力。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把头埋进了云漠的颈窝里。
明明是那么好听的话,好听到让他觉得这一生没有白来人间一趟。
明明该笑的,却还是忍不住想哭,他偷偷地眨着眼睛,难免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即便两人做过更亲密的事情,他还是觉得有点丢脸。
也为自己的患得患失而感觉羞愧。
他感受着云漠的大手轻柔地抚着他的背脊,那动作和频率都让他无比安心。
他笑了笑,带着清浅的鼻音,像抱怨又像撒娇:“哥,你怎么这么会说情话啊?”
云漠拿鼻尖蹭了蹭他的耳廓,嘴唇贴在他耳边,轻声问:“不爱听吗?”
“爱,”谢省小声说:“爱的都要命了。”
云漠轻轻地笑,温热的吐息吐在他耳朵上,紧接着谢省的耳垂进入了一个温热湿润的地方。
细密的麻痒感让他忍不住轻轻地颤抖。
平时玉一般白的耳廓,此刻泛出浅浅的红来。
云漠的声音温柔的像一曲天籁,他轻声说:“你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说情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