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固执。

为什么就非得这么倔呢?明明退一步就可以海阔天空,他为什么就非要选择粉身碎骨?

要不就妥协吧。

演戏也有恋爱戏,也有吻戏,也有床戏,他明明都可以接受。

黄段子他也可以张口就来,他不是那么保守的人。

可是让他以谢省的身份,与一个陌生人生活在同一个房间,说甜蜜的话,做甜蜜的事,表演感情慢慢升腾,情到浓处甚至要做亲密举动,他做不到。

那样甜蜜的事,每一件对他来说都十分珍贵。

他幻想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和那个人一起做。

那些独特的,甜蜜的东西,他只想用双手托好了奉给他,而不是别人。

那会让他觉得自己不够真诚也不够纯洁。

他也不记得自己怎么送走了孙小圈,一个人了无睡意,趴在阳台上垂着眼睛抽烟。

额头的包肿了起来,又涨又痛,隐隐地发痒,他也懒得处理。

真他妈是……乐极生悲啊。

他不是不清楚,那个人其实已经被他弄丢了,五年多了,音讯全无。

他藏着掖着不舍的分享出来的那些所谓的美好,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和他一起去做了。

也不是没想过就这样算了,何必跟自己较劲儿呢?

说不定他真的已经结了婚,又或者已经有了心爱的人,而自己对他而言,与他对自己而言,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他也许会厌恶自己,恨自己……

自己守着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可是怎么办呢,无论多难受的时候,心里也总是抱着幻想般,有那么一线希望。

那微薄的希望有时候让人振奋,有时候又化身成凶器,一点点凌迟着他。

只是,只要那点希望还没断,他就不舍得真的松开手。

他想他,想他回来,就算他有了别人也没关系,至少能断了他的念想。

而不是把他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一支烟抽尽,他摸过烟盒,又敲了一支出来。

笼着火点烟时,他习惯性地偏了偏头。

倏地,一簇猩红闪烁着撞入了他的眼睛。

谢省怔了怔,随即意识到隔壁阳台有人,应该是1602的邻居已经入住了。

只是对面没开灯,所以他看不清人,只能看到烟头闪起的一点火光。

公寓阳台是由三面玻璃环绕而成的。

如果是白天的话,不拉窗帘可以清晰地看到隔壁阳台。

只是现在是晚上,而隔壁又没开灯,所以谢省才一直没注意到那里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