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芝钟沉吟片刻,“我与李娟雅并无私情,亦不会有私情。”
刘蝉不解地看向傅芝钟。
傅芝钟接着说,“今年春时,我的一部下因公殉职,离世前他求我娶李家小女,护她安稳。”
刘蝉神情微动。
他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内情。
“那为何是求娶?让傅爷收作为表妹,不是会更好吗?”刘蝉问。
傅芝钟却道,“人之常情罢了,不过是想她不嫁他人。”
刘蝉听着这个回答,愣了片刻,“那人可是与李娟雅有婚约在身?”
傅芝钟摇摇头,“不曾,他道是两年前尚在北平,于路边偶然看见了李家二小姐,从此便心心念念,只想军功在身,便去登门。”
刘蝉垂下眼。
谁能想到这惊鸿一瞥,却已是惊心动魄?
只可惜当年看李家二小姐扬裙坐入轿子里,痴呆得连嘴中饭菜都忘记嚼的男子,终是死在了军功加身的前一刻。
终是死在了八抬轿子迎娶自己新娘的梦里。
许久,刘蝉叹了口气。
他不再问李娟雅,转而问,“那军官可还有家人?”
傅芝钟答道,“并无。”
刘蝉抬起眼,看向傅芝钟,“那便是与我相似了。”
他笑了笑。
说完之后,刘蝉发现,他似乎是折辱了这个军官。 将一个战死的军官比作他这样的人,似乎哪里都不妥当。
于是刘蝉又补充道,“我是说孤儿那一处的经历。”
傅芝钟嗯了声。
他自然是懂得刘蝉的意思的。
刘蝉默了片刻。
他往傅芝钟的怀里挤了挤。
刘蝉靠在傅芝钟的胸膛上,隔着绸质的睡袍和结实的肌肉,他能隐隐地听见傅芝钟心脏跳动的声音。
刘蝉不说话了,傅芝钟也不说话。
他们两个在被窝里静静的。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喵喵叫,应该都是刘菊方的好朋友,恰好从院子里路过。
一阵喵喵叫之后,外面没了声响,刘蝉耳边属于傅芝钟的心跳声却越来越响。
那一声又一声的跳动,沉稳又有力,一下比一下震耳。
好像傅芝钟的心脏正从他的心房里,跳到刘蝉的心口来一样。
心中对李娟雅的芥蒂暂且放下了,刘蝉身心舒畅不少。
他也想得明白,若是从今往后这个李娟雅老实本分,他给她些好脸色看,也不是不可以。
但若是李娟雅不识趣,刘蝉他也不会念着这些内情就手下留情。
傅芝钟不了解刘蝉心里那些弯弯道道,他伸手,摸了摸刘蝉的长发。
刘蝉的长发保养得好,乌黑光泽,就算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也和撒了星星的天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