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究竟是哪一刻被打动的。
孟听雨不愿意将碰到的人进行对比,然而,跟秦渡在一起她的确感觉到了久违的放松。可能是每天工作疲倦的时候,看到桌子上的盆栽会忍不住会心一笑,会小心地用指腹去触碰盆栽的叶子,痒痒地。
可能是夜游苏市的那个晚上的风太舒服。
她感到有几分沉醉。
有这样感觉的人不只是她,秦渡也一样。他时常觉得他变得不像自己,怎么会因为那一面,而像个幼稚的没长大的孩子用那样的方式去挑衅?在听到她自然地提起在咖啡厅兼职的朋友时,他必须得承认,他有长达好几秒的雀跃。
车厢内,两个人互相分享着这简单的午餐。
方以恒从咖啡厅辞职了。
老板还有主管都依依不舍,毕竟因为他的到来,每天的营业额肉眼可见的在增长,甚至主管还提出,以后每个星期他只要过来上两个班也行,但他还是拒绝。
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顺利,她偶尔的确会过来买咖啡,但她很忙,每次都是点了单拿了咖啡就走,赶上店里客人多的时候,他们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在咖啡厅的耳濡目染,令他终于从那个漩涡中挣扎出来。
他好像一直都停留在过去,停留在高二时期,他以为她也是的,可她往前走了,她会遇到很多人,譬如她已经出国的前男友、依然虎视眈眈的徐朝宗,甚至还有那个给她买咖啡的男人。
这些天他也在思考一个问题:在这场角逐中,他有什么优势呢?
即便是他非常厌恶的徐朝宗,看起来似乎都比他要强。
徐朝宗也是燕大的学生,听一鸣说,他很努力,从大一开始就身兼数职,今年开始筹备开公司的事,前途无量。
给她买咖啡的男人,年龄要大一些,但看起来也不是普通人。
即便哪天他幸运到重新回到了她身边,他有把握守得住她吗?那些人会放弃吗?
至少徐朝宗不会。
方以恒并没有去问孟听雨关于买咖啡的男人的事。
他开始发现,如果自己不够强大,很快地他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了。
开学报到,孟听雨成为了大二学生。算算日子,重生也有一年了。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好在,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她未来的工作基本上也确定了,跟董曼也商量好,即便开学她还是当她的助理,在课不多的时候她也会去社里帮忙顺便积累经验。董曼也为她争取到了还不错的待遇。
这学期最大的改变是学费跟生活费她都可以靠自己覆盖。
父母倒是有些失落,但很快调整好了心态,给她单独开了一张卡,不管她需要还是不需要,他们都会每个月往里面打钱,等未来她要用钱时,这张卡也能派上用场。
她跟秦渡的来往也变得密切起来。
这样的节奏她也很喜欢,当然这也代表着他们两个人都是相同的在意这段还未开始的感情。
如果只是一时冲动想要排解内心,那的确可以谈一场速战速决的恋爱。
可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想认真,他也想认真,难免会将节奏放慢一点。
徐朝宗从早上起床后,右眼皮狂跳不已。他不是一个封建迷信的人,但今天的确是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等到下午四点,天黑沉沉地,仿佛平日里的深夜,他随手翻了翻手机里的日历,才记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那次她提到过的大暴雨便是今天。
前世有人送了他一张券,本来他不打算用的,但被她看到,她非说不用浪费,两人下了课后便前往店里,等从店里出来时,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根本就打不到车,公交车也停了,好在这家店离学校也不算太远,两人便艰难地举着伞走在路上,他注意到她脸色不是很好,问清楚后才知道她是这几天的生理期。
当时也不忍心她难受,便背着她走了好久。
他没想到这么一件事情她都记了那么久,那有没有可能,无数件他忽略的那些事,是她后来甘愿在笼子里呆那么久的动力呢?
徐朝宗又看了遍通话记录,上一次跟她联系是十天前。
他并非不愿意去找她,他每天都想跟她打电话,无时不刻地都想见到她,可他知道,谁都可以给她送早餐,谁都可以给她送花,唯独他不行。那些别人觉得寻常的、应该是男人追求一个女人该做的事,他通通都不能做。
原来,他跟她的那些追求者从来都不在一个赛道,也不是一个起跑线。
甚至他要找准机会,等到那些人筋疲力尽时,他才能发力冲上来。
他还得看她眼色行事,即便他快冲到她面前来了,她皱下眉头,他也不敢再向前一步,只能妥协地后退,直到她满意为止。
深吸一口气,望着外面越来越黑的天色,徐朝宗没能忍住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今天有特大暴雨,没事的话最好别出去,安全第一。】
孟听雨一直到快六点钟才看到这条消息。
她今天下午没课,在菲菲的呼唤下来了社里,忙到现在才有时间喝口水。
随手回复了徐朝宗的消息:【知道,我在社里,忙完了就会回学校。】
……
王远博正在费力地关阳台的门窗,“靠这是谁在渡劫,好大的风,感觉楼下的树都要被风吹得连根拔起。”
殷明也跟着附和道:“可不是,我本来都跟人约好了帮战,现在也只能放鸽子了,这个天我可不敢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