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韬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其实不喜欢这样,可他的心情他的担忧,他的自尊心令他没办法将这些说给听雨听。
他怕说了以后,他跟听雨之间会有一个隔阂。
就这样吧,别让她知道,她只要不在意徐朝宗,就好。
燕大男生宿舍里,徐朝宗艰难起床后,洗漱一番去了校园内开的药店买了退烧药。
现在这身体才十九岁,机能素质几乎处于巅峰时期,一颗退烧药吞下去,到了傍晚时分烧就退了。精神也好了很多,没去管四分五裂的手机,拿着钱包坐车出去,来到手机店,随意挑了个价位中等的手机,在店主帮他换卡时,他想起一桩事,陷入了愣怔中。
那十八年里,几乎是有十年时间吧,他从来没用过新手机。
他对手机也没什么要求,能接打电话发短信就好。
所以,一般都是她换新手机,将她的旧手机再淘汰给他。
后来,在应酬场合上,别人也会故意开他玩笑,因为他的手机看着不像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用的。
别人都是黑色手机,他是白色的,有一次他忘记收拾,手机背面还贴着几颗水钻。
有的话听多了也挺烦的,尤其是别人调侃的什么妻管严,很令他生厌。
因为那些人的调侃是带了些轻视的恶意。
他不愿意在应酬场合上被人如此笑话,从那以后,他没再用她的旧手机,都是让助理去购置。
刚换好卡重新开机,顺便下载了一些软件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他妈打来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熟悉而又陌生的乡音传了过来,“朝宗,你张婶家的闺女都放假了,你学校放假了没?”
徐朝宗嗯了声,“我还有点事,要晚点回去。”
徐母有些失望,却还是说道:“那你要晓得早点订票,越到腊月底票就越难买的。”
“好。”
正准备挂电话时,徐父抢过手机,热切地对儿子说:“朝宗,你还是早点回来晓得不,你堂哥马上就订婚,回来热闹热闹!”
徐母也要抢电话,洪亮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吃席可以,可千万不能松口当什么伴郎,朝宗,这伴郎不能当太多次了会影响姻缘的!”
徐朝宗颇有些无奈,“知道了,等我回家再说。”
七点钟,徐朝宗在售票窗口排了好久的队终于买到了回家的车票,一张卧铺票。
对他而言,真的很陌生了。
无论是坐火车回家,还是回老家过年,都是记忆中特别久远的事了。
后来,他越来越忙,年味也越来越淡,他父母也都不愿意来燕市长住,两老都是念旧的人,适应不了燕市的气候,也离不开土生土长的老家。在重生前,他其实有几年没回去过年了,工作太忙,员工可能有七天假,老板是没有的,那几年过年,他都是跟着孟听雨回孟家,匆匆吃一口年夜饭后又离开。
他骤然记起,一直到他们离婚时,孟听雨每年都会抽空回他老家一趟,带他父母去省医院检查身体,顺便给他们置办一些大件。
不可否认的是,她对他的父母都很好很贴心,以致于在他们离婚时,他每天都会接到父母的电话,他们让他去央求她,到后来可能知道离婚这事无可挽回,他们开始对他破口大骂,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话里话外都是他有几个臭钱后就飘了,竟然敢如此怠慢家庭不善待妻子。
徐朝宗捏着那张卧铺车票,在这冬夜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台出了故障机,现在这台机器不知道是被什么人修好了,再次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