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千人的败兵潮被敌我两军夹在中间,前进不得,后退不得。
前面在杀,后面也在杀,躲在中间的还在自相残杀。
每时每刻都有人被斩杀,每时每刻都有人被踩死。
哭嚎、哀求之声传遍四野,逼得魁头眼中冒血。
气急败坏的命令左右两翼绕过败兵潮,去干掉驱赶败兵的汉军骑卒。
看到敌人的两翼前压,刘襄认为决战的时机到了,越是搅在一起的贴身近战,就越能发挥我军全员着甲的优势。
高声下令:“传令,让刘能让开正面,缠住右翼敌军。
羽林右监出击,斩杀魁头。
传令黄忠,领羌骑营和色目营协助羽林右监。
传令阎柔,缠住左翼敌军。”
中军令旗前压,左右两旗斜指,低沉的牛角号声有节奏的吹响。
古代战场上的军令,其实传递得并不精确,特别是混战的时候,旗号只能表达一下大概的指向,而携带具体命令的传令兵,未必能活着走到前线。
这就体现了前方领兵将校对兵法的理解和与主帅的默契程度。
号声响起,令旗变动的时候,刘能就知道用不着驱赶败兵了,传令的哨骑还没到,他就已经开始调整队形,让开正面,准备应对包抄过来的敌军两翼。
因为他出战之前就知道,甲骑具装已经着甲,这代表着那些蛮横的家伙要冲阵了。
甲骑具装从来不会在战前着甲,顶着沉重的甲胄只能空耗战马的体力,而是在战斗的过程中,主帅找到敌军破绽,然后才命令他们披甲出战。
他们瞄准的目标还用想吗?肯定是敌人的中军。难道让他们去对付两翼的轻骑吗?没这样的打法。
那帮铁旮瘩也追不上轻骑兵啊。
战斗的走势正在按照刘襄的节奏进行,他就像一个棋手,看穿了对手的套路,然后把自己的棋子,一颗一颗的放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刘能和阎柔两部各有两千铁甲骑兵,也各有三五千身披铁木甲的轻骑协助,接到的命令是缠住左右两翼的敌军。
可他们的选择几乎一致,先用轻骑凝滞敌军的速度,然后用铁甲骑兵击溃敌人的骑阵。
把敌人全都干掉,跟缠住他们的效果一样,反正不算违令。
无论是度辽营还是屯骑营,打这种跟他们人数差不多的胡人轻骑,没有缠住这种说法,只有击溃才符合他们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