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鸣道:“皇上不打算安排三司会审,准备两日后召集群臣,听取意见后,直接流放到南方烟瘴之地。”
伶俜松了口气:“谢天谢地。”她顿了顿,又道,“谢家在洞庭那边有不少产业和生意,父亲跟楚王关系甚密,楚地又与武陵苗疆一带毗邻,可以请求楚王帮忙照应。”
沈鸣点头:“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罢了,又握紧她的手,“对不起,我还要让你担心。”
伶俜故作轻松地笑:“我和世子是拜了的堂,就是夫妻。元氏都能为了舅舅死,我不过是做了这点小事,算不得甚么。”
这样一说,倒是把自己都感动了。沈鸣却脸色沉了下来:“日后你切莫说这些话,不管我发生甚么,你自己都要活得好好的。”
伶俜愣了下,笑着点头:“世子放心,我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即使他还是逃不过十八岁那一年。
……
皇上到底怜恤苏家,又因苏凛被押入天牢之后,苏家的人并未来他面前请求开恩,委实算是高风亮节的一家。在召集群臣之前,特特赏了沈鸣,让他带去天牢探视舅舅。
幽暗的天牢中,苏凛虽然头发散乱,形如枯槁,但身上并不似那日伶俜在街中看到的那般褴褛,许是这牢里的狱卒好心给他换过衣服。
看到沈鸣领着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进来,苏凛本来暗淡的眼神,忽然亮了亮。他长居宁夏边关,已快两年未见过自己这唯一的外甥,此时不是不激动的,于是踉跄着扶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