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怕邪气,”尤许抱着膝盖,倏然低声说,“我是怕”
这没说完的话,司命明白,历劫只是上苍给的机遇和挑战,成则精进修为磨炼心神,败则损失道行心神受损,没人会把历劫里面的事当真,渡劫成功之后更不会上心。
基本上都当做梦了一场,而后继续过着为仙为神的日子。
她是怕他忘了她。
其实尤许一醒来就想去见他的,但又怕见到他漠然的表情,到头来一切只是她醉酒余生的一场梦。
司命轻叹一声:“看你吧,晚点我得去向天帝回禀了。”
“那我先回云崖罢。”尤许讷讷地说完,离开了仙阁。
“哎?尤许神君回来了。”
“许久未见,不如去我那喝一杯?”
尤许在天界的人缘不错,仙君们看到她便来打招呼,尤许婉拒之后,飞回了云崖。
无边的云海白茫茫的,里面翻涌的云裹着仙气,云崖也是白的,上面还长满了白花,不过看久了也不显单调,因为日光和霞光总会把这里染得五彩瑰丽。
尤许躺在柔软的幽煦花上,直直看天。
空落落的感觉时刻扰着心神,脑子里浮现着一个个画面。
那个忍受病发也要出门适应外界,只为了不被她抛下的段珉。
那个承受极痛也要割出心脏,只为换取她生机的申玦。
那个刺得自己满身是血,血染长阶,只为求得佛祖饶恕,让她平安的闻术。
那个剖开鱼尾化出人腿,在漫天白雪中化成浮沫的于祀,最后与她一同深埋入土,成为蒲公英花下的两具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