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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许看他一脸唯命是从的样子,只得暗暗叹口气,要想建立稳固的信任,还得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不过不急,慢慢来吧。

殷洵一直低着头,看见她葱白的指尖抹了药膏伸过来,他下意识瞥开头,视线虚虚落在床角处。

他身后的手无声攥紧被子,刻意忽略皮肤上感受到的微凉温度。

从小到大,没人碰过他。

她是第一个。

殷洵偷偷抬起头瞄了她一眼,见她眸光温柔又专注,并无厌恶之色,他暗中松了口气。

“放松些,”尤许说,“我又不会把你如何。”

殷洵连连摇头,磕巴道:“不、不是”

尤许说:“好了,腰侧也这道伤也涂了,脱裤子吧。”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太多,刀伤剑痕火灼,也不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若是寻常家的孩子,该是到爹娘怀里撒娇哭闹的,他能一声不吭,不知是无人依靠,还是独自隐忍惯了。

尤许本来是正正经经的关心,只见殷洵刚听到指令,伸手碰到裤子,便顿了许久,头低得几乎要埋进被子里,脸红成小番茄,一手攥着被子,一手揪着裤头,像个小媳妇似的。

尤许:“”哎哟老天爷。

她轻咳一声,恢复严肃且正经的语气:“想必剩下的你能自己上药,为师先出去回避,有事可来寻我。”

殷洵忙得点头,又小心地抬头看一眼尤许的脸色,怕她有不悦之色。

尤许被那小心翼翼的一眼,看得心头一揪,他漆黑的眼眸过于剔透,好似落入幽潭的星星,里面却载满了担忧害怕。

怕她赶他走。

“在怕什么,”尤许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话音也越发轻柔,“该怕的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