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十余日的长途跋涉,尤许终于远远地看见了海,傍晚的绯红晕入海面,天地橙黄通红,美如画卷。
她拿起肩上的鱼竿,把鱼线一抛,直钩没入海水里。
鱼钩碰到水的那一刻,便被一只手攥紧。
鱼线被不断拉紧,他逆着夕阳朝她游来,尤许也朝他走去,水陆的交界处,于祀死死地攥紧她的手,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他的眼睛从眼尾处泛红,一点点地,水汽氤氲着整个眼眶。
“大鱼,我回来了,”尤许忍着鼻酸,说道,“你还认得我啊。”
她明明都已经换了个身体。
他却好似不需要一眼,就能认出她。
于祀紧紧地抱住她,小心翼翼又满含希冀地问:“回来了你还走吗?”因为紧张而绷直的声线里是显而易见的哀求和不安。
他的力气太大了,尤许被抱得骨头生疼,贴近才发现他在轻颤。
“我”尤许还未来得及接着说,便被他的眼泪打断了。
一颗颗地珍珠滚落她的颈脖,落入她的衣衫里,轻微的重量却重重地落在她心上。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我很听话的。”
“我可以陪你上山采花,陪你游走人间,我可以有一双腿。”
“所以别抛下我了,求你,求求你。”
一声声乞求,将自己放到尘埃般低下的位置,尤许心头划过一阵尖锐的疼,挣开他,说道:“说什么傻话,我不会走了,你给我好好在水里游着。”
看着那一颗颗珍珠不要钱地往下掉,尤许忍不住伸手去接:“什么样的人腿都不如你的大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