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祀低垂着眼,想起在那片林子的日子,尤许上山摘花,上树掏蛋,像精灵一般活跃跳脱,鲜活又可爱,再想起压抑闷沉的地牢,她被关了数不清的日夜。
他说不出拒绝的话,也找不到留下她的理由。
只是,他连呼吸都在颤痛。
尤许移开视线,注意到他被晒得脱水,失去色泽的大尾巴,他总是这样,脱离栖居之地,尽可能地陪她在岸边。
他该待在水里的,一直都是。
视线内出现一只白皙的手,因为握拳,指节凸起。
尤许一愣,抬头看他。
“那么收下这个,别摘下来。”他极尽力气,克制住声音里的情绪。
而他另一只手,连带着沙石一起攥紧,细小的沙石好似掺进他的掌心,磨砺生疼。
尤许垂眸,见一条项链静躺在他的手心,是一条极细银链穿过水晶五角星的项链。
她怔了许久,以至于于祀以为她要拒绝。
他的眼里融满痛楚和哀求:“收下它。”
尤许拿起项链,记忆不可抑制地回溯,这和她曾经给申玦做的那条项链,一模一样,只有五角星里装的东西不一样,那条装的是她的心头血,因为身体里有申玦的心脏,血液里也有他。
而这条,里面是浅蓝色的银粉,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着细碎的银光,像倒映在水里的明月被装入其中。
于祀亲手帮她戴上。
这条项链是他昨夜做的,他不知为什么要做成这个形状,有团模糊的记忆指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