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他不想让她靠近,又或许是他觉得小女孩下不了手,他自己动手把箭拔了,箭上的倒刺勾出他不少血肉,那种肌肉撕烂的声音叫人牙酸。
他拔完箭已是用尽全部力气,将箭扔开,便重新倒回地上,缓缓地闭上眼睛,胸膛微微起伏着。
过了会儿,尤许轻轻地问:“你要喝水吗?”
虽然是她的洗脸水,但她不说,谁知道呢,而且她不确定鲛人能离水多久,他尾巴上的鱼鳞像晒干的石头,特别干涩,还微微翘竖起来。
他没动也没应声,尤许不确定他是不是睡着了。
想了想,她提着剩下的半桶水,一步一步地靠近,还提着一颗心,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
但她凑近到他旁边,他也没有动静。
地牢的光线不大好,她凑近了才得以看清他的脸,越看越是觉得他好看,他虽是属于妖类,但和申玦那种妖异绝艳的美不同。
他有一种气质很干净的美,朗眉星目,挺鼻薄唇,每一寸线条都给人一种精雕细琢的感觉。
该是那种被人珍藏的艺术品。
尤许手上掬了一捧水,本是想叫于祀起来就着喝一口,谁知盯着他看得太久,水从指尖渗漏,噼里啪啦淋了他一脸。
“”失误失误,美色误我。
于祀眼睫动了动,睁开了眼。
尤许看得又是一愣,他淡蓝色的眼眸像湛蓝的天空融入清澈的湖水中,澄澈透亮,而此刻这好看的湖水里倒映出她
脏兮兮的脸。
尤许轻咳一声,小声问他:“你要不要喝水,这里还有半桶。”
静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