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他是风光的靖王府二爷,私底下,谁能想到他压根就没享受过一天,不,哪怕是一刻的父爱呢?
他摸摸自己肿痛的脸,走到城门下,抬头看看楼上的匾额,在路牙子上坐了下来。
靖王出王府的时候门下已经掌灯了,晕黄光影映得天色愈发发黑,他立在街头看了看四面,又徒步往人多的地方找了两圈,终是不见晏驰人影。
心下未免有些着慌,让跟来的人四下寻找,又沿着街边漫无目的的走着,想要往晏驰常去的地方找找看,竟想不起来他喜欢去什么地方,又发觉连他平日往来的有哪些子弟也是不清楚,心头便又更加茫然,晏驰吐出的那番话仿佛又更加清晰起来了。
他加快脚步沿街行走,觉得自己像只无头苍蝇,过程里脑海里浮现着当年沈侧妃告知他怀有次子时他的喜悦——
衡哥儿是他的儿子,弘哥儿也是他的儿子,驰哥儿同样是他的儿子,他为每一个孩子的出现都喜悦过。
是一个母亲生的所以不一样?
不,没有这回事。
他相信他都是一视同仁的,先前他在大逆不道地指责他没有尽到为父责任的时候他也是很气愤很不认同的,但他眼下,却的确想不起来关乎他个人的点滴……
“王爷!王妃也出来了!”
侍卫找到他,急急地禀报。
他转身回头,果见一身家常打扮的靖王妃带着人快步朝他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
“傻子,我跟你一起找啊!”靖王妃道。
“不,你快回去,”靖王把她往回推,“这大晚上你出来不合适——”
“就让我一起吧。”王妃诚心道,“其实驰哥儿也没说错,是咱们疏忽他了,不光是你和他母亲,弘哥儿和我都是。
“虽然那件事后我们大家都没有再提,但其实对驰哥儿无形之中却已经有了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