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

要不是身不由己,她还真就不干了。

酒馆不大,东家就是掌柜,此时迎了过来,对着陆成文一礼:“陆秀才,我这小本生意,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您可别为难我。这债……我还得拿去进酒呢。若不然,我这酒馆三两天就要关张。”

人家说得苦,陆成文面色更苦,因为方才面对他的指责,母亲并没反驳,也就是说那壶酒,确实是母亲失手打碎的。他一脸严肃:“我带来的银子花完了,这些债我会尽快还上,但是,你得容我回去拿。”

东家大惊失色:“那怎么成?且不说我等不等得了这么久,万一您一去不回,我上哪儿找人去?”又歉然道:“非是我要如此怀疑您,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这样吧,您找友人凑一下,完了拿银子回来还给他们也是一样的。”

陆成文借了几轮,愿意借的已经给了,不愿意借的也还是不会借。再去跑多少趟,都是多余。

他一脸为难,东家面色渐渐地不好看起来:“陆秀才,您别为难我啊,我一家老小都指着这个酒馆过日子,若是关张,我们也只能去死了。”

陆成文闭了闭眼:“我会尽快还上!”

“口说无凭。”东家拿出一张纸递到他面前:“您把这画押了,我就信您。”

明显已准备多时。

纸上言简意赅,言陆成文欠何家酒馆十两银子,三日之内还清,若不然,就会去学堂问夫子要债。

问夫子要,还不如直接去衙门告状呢。

陆成文眼前一黑,心都停跳了一下:“东家,我们认识多年,互相也算有些了解,你何必做得这么绝?”

东家不以为意:“我只知道您姓陆,家有一妻一妾还有个女儿,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哪儿了解您了?说句难听的,您今晚上卷铺盖跑了,我也没地儿找人去。”

陆成文面色难看:“你这……能否改成去衙门?”

“不能!”

走出酒馆的陆成文又慌又怒,一时间真不知该何去何从。

捏着那张纸的手都在发颤。

如果让酒馆的东家追债追到了夫子处,那么,学堂肯定不会再要他。

进不了学堂,他哪儿还能有以后?

府城的学堂他上不了,就只能回县城。可现在清远县名声在外,他哪儿有那份财力去夺一个名额?

这债,必须还上!

酒馆加上方迎欢那边,足有十二两的债。如今他身边能拿得出十二两银子的,只有陈家,小姨子还有罗奇。

陈家远在百里开外,且只能勉强拿出,很大可能不会给他这么多银子。小姨子那边……压根就不可能给。只剩下罗奇了。

他当下一点不耽搁,直接找去了罗家。

罗奇倒是很爽快地请他进了门,一脸了然:“来借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