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宜若有所思:“是谁说她做短工的?”

恰在此时,赵氏端着茶水进门,陆母伸手一指:“你伯母说的。”

赵氏心虚不已:“我看到她进了编坊,问了里面的那些帮工,都是十几文一天。”

话说得遮遮掩掩,免得到时候她们得知真相迁怒自己。

陆成宜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方家自己说,那些东西都是她赚的!所以我跟着她来县城,也想要找些门路赚银子。”

陆母:“……”

“她一个姑娘,怎么赚的?”

陆成宜也想问呢,沉吟半晌,道:“明日一早,我就去跟着她,大不了我多跟她几天,总能知道她在做的事。如果真的只是做十几文一天的短工,那她肯定发了横财!”

赵氏心里更虚,试探着道:“无论她银子怎么来的,都不会分给我们,何必费那劲?”

陆成宜意味深长:“人无横财不富。不管她是捡的还是偷的,都见者有份。”

赵氏想要再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

回家一趟,奔波几日。苏允嫣累得倒头就睡,编坊那边还在赶工,第二日一早,送走了方迎观后,她也出了门。

因为太累,她早饭都没做,打算去街上买些,或者是去编坊让里面的厨娘帮她做。还没出巷子,她就发现身后有人尾随。

到了街上,苏允嫣就看清了跟着自己的人。见是陆成宜,便没再搭理。

她做这些事又不是见不得人,何必遮遮掩掩?

路过馄饨摊子时,苏允嫣闻着香味坐了过去,要了一大碗馄饨。

人群中的陆成宜被那味道馋得直流口水,她手头也不宽裕,但吃馄饨的这点银子还是拿得出的。可她又不宜暴露自己的行踪,只能忍着。

看到桌上的女子又吃了一口馄饨,陆成宜的鼻尖仿佛也闻到了那股肉香,也罢……她坦荡荡出了人群,直接走到了苏允嫣面前的桌上坐下,笑盈盈道:“迎喜?好巧!”

苏允嫣正吃早饭,懒得搭理她。

陆成宜的馄饨刚上来,她就吃完了,放下铜板起身就走。

眼看就要汇入人群,陆成宜顿时急了。街上这么多人,多眨几下眼睛兴许都会把人跟丢。要是她把馄饨吃完,哪里还看得到人?

舍不得面前的馄饨,陆成宜顾不得烫,囫囵着把馄饨咽下,烫得舌头一片麻木,应该是受伤了。

苏允嫣刚绕过一条街,就又察觉到了身后的人。想想陆成宜的馄饨刚上来,忍不住一笑,抬脚往编坊走去。

此时许多人赶往编坊,陆成宜看到她进去,拦下边上的一个女子:“你们这儿工钱多少?”

最近编坊又在招人,女子看她年纪挺合适,手上也细腻,笑道:“一开始十文,包一顿午饭。若是能单独编出成饰,就是十五到二十文,要是学得好,工钱就更高了。上百文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