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文振振有词:“二叔误会了,那是二妹想赚些体己,所以迎欢才帮她接的活儿。不信你问她,工钱我们有没有少她一文?”

苏允嫣也不是任由他污蔑的傻子,当即冷笑:“你们可没说要给我工钱。这种天气,姐姐去外面接了四十件衣衫回来让我洗,我手泡烂了,实在受不了了,才想要回家。然后姐姐说我欠了她的,必须要把那些衣衫洗出来。”

“她要这么说,我当然要掰扯一下。我明明是去照顾你们的,多干了那么多活儿,到了后来反而成了你们帮我了。难道在家没有我一口饭吃吗?是她先要跟我算账,我才要她工钱的!”

说起这些,苏允嫣有些激动。现在她是把工钱拿回来了,上辈子方迎喜可是实实在在帮了忙没有要工钱,连血肉都被他们算计了个干净。

她眼圈微红,情绪激动,任谁一看都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陆成文心里清楚,她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但他却不能就这么认了,要不然他成什么了?算计妻妹帮忙赚钱供他读书的名声可不好听,他辩解道:“你不用算,我们也会给你工钱。这是我们夫妻早就商量过的,之所以没告诉你,是怕你小姑娘家家把那些银子花完了。现在你才三个月就赚了一两银子回来,不是挺好的么?”

他这么一说,好像陆家还真帮了方迎喜一般。

“果然是读书人,道理就是多,也挺会说话。”苏允嫣嗤笑道:“我一个乡下丫头辨不过你,既然你说得这么坦荡,那你敢不敢对天发誓?如果你话中有假,你这辈子都考不上举人。”

“迎欢!你别太过分。”

说话的是方学远。他一脸不悦,沉着脸看向方二:“二弟,科举这么要紧的事,你就任由她胡闹?”

当下的人挺信命。若是家中有参加科举的人,无论文采好不好,都会去道观拜一拜。

怎么说呢?

但凡一日没有出结果,都会有意外。书读得再好,如果刚好参加乡试时生病了呢?就算没生病,去贡院的路上摔一跤呢?更或者,被科举舞弊的人连累了呢?

这不只需要文采,也需要运气。

方二不以为意:“陆秀才,她是小孩子不懂事,那我跟她娘总懂事了吧?你要付工钱的事,为何不跟我们说?”

他又看向兄长:“大哥,如果他问心无愧,这誓发了又能如何?除非他心里有鬼,才会不敢发。而你死命拦着,可见你也是知道这里面的内情的。你们欺负我女儿,就是欺负我方二。现在你还要让我斥责我女儿,你当我是蠢货?”

方学远不过刚刚分家,向来听话的二弟瞬间就变了性子,反应过来后,他面色难看道:“二弟,就算分了家,咱们也是亲兄弟,应该互相扶持。而不是吵吵闹闹让外人看笑话!”

方家院子里动静挺大,挺多邻居都已经回到了院子外。

方二一脸诧异,扬了扬手中的篮子:“大哥,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看得到,明明是你逮着我吵架,我是要出去干活的!我这……”他双手一摊:“我这什么都没,明早上的饭还等着我现垒灶台!我哪有空跟你吵架?”

语罢,似乎更急切了:“大哥,你要是有话赶紧一次说完,我这边忙着呢。”

方学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