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银子去报官,找我没用!”林大夫面色严肃:“二两银子,够坐几年牢了。”
李氏揪着袖子, 有些为难:“这银子是在我爹娘家中丢的, 我报了官, 岂不是怀疑他们是贼?都是一家人, 不好闹这么僵的。”
苏允嫣简直服气。李氏也三十多岁的人了, 不可能收不好银子。她自己也说是在娘家丢的……与其说是丢,不如说是被偷了, 人家都好意思偷她银子了, 她还不好意思跟人算账?
林大夫也是同样的想法。不过呢, 如今两人已经没关系了,有些话便不好说。他也不想与她多说, 摆摆手:“我昨天把所有的银子都给你了, 你再逼我也拿不出, 既然不愿意翻脸, 那你想别的辙吧。”
他从进来就发现了南缙主仆,要不是没办法,他才不想当着病人的面处理家事。
李氏来了一趟, 什么都没得到, 甚至没能骂一下便宜女儿,自然是不满意的。
林大夫不好伸手推她,也不能让女儿去推,只道:“你帮外人都那么实心, 能不能帮一下你儿子?赶紧出去, 别毁了我的名声!”
闻言, 李氏没有再多留,迟疑着离开了。
走到门口时,林大夫又强调:“咱们俩如今不方便多见面,你要是经常回来,对你自己的名声也不好。以后少来吧。”
李氏:“……”
眼看左邻右舍都在偷看这边,她没有多留,憋屈着离开了。
苏允嫣若有所思,李氏这个人喜欢自我感动,不能跟她硬来。今日如果林大夫直接赶她走,她肯定不依不饶,但说了让她离开以后少来是为了儿子,是帮儿子的忙,她就没那么抵触,自己就走了。
南缙在一旁从头看到尾,那天他来的时候刚好碰到林家人赶李氏离开,当时他还觉得儿女漠视她被赶走,未免有些绝情。可方才看下来,他也算发现了,这妇人……似乎有些不对劲。
她脑中想的事和常人不一样。
送走了人,林大夫只觉得脊背上满是冷汗,他也不知道之前的自己和这个女人过了十几年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多看她一回,心里都得紧张,紧张得多了,大概会折寿。
边上的富贵公子一直等着,林大夫有些歉然:“让您见笑了。敢问公子是哪儿不适?”
南缙:“……已经看完了。”
他掏出一个银锭放在桌上,带着随从急匆匆离开了。
一副落荒而逃的架势。
上了马车,南缙放下帘子,不逃不行。一开始来的时候他是病人,那个姑娘是大夫,两人关系简单。哪怕面对人家父亲,他也坦坦荡荡。
可是,现在他对人家姑娘起了心思,又让人给他治那样的病,面对姑娘的父亲,总觉得莫名心虚。再次掀帘子看了一眼医馆的方向,很有些不舍,伸手捂住胸口。要不是因为他生的病不好让林大夫知道,他其实很想多留一会儿……又想起害他如此心虚的罪魁祸首,眼神霎时冷了下来。
吩咐外头的随从:“送我去镇上的客栈,你去赵家把我的行李搬出来。”